不知怎么的。
南桑突然用功了起来。
不忙就坐在车里研究盐城土质相关资料。
翻看铺路的专业术语汇总。
在会议上和从前一般无二的昂着脖子冷着脸,标准盐城第一千金派头。
却一改往日言简意赅。
侃侃而谈。
两三天就把本交给队长的拍板权重新拿了回来。
而景深。
身架长相气度极佳。
本该存在感惊人。
大约是因为对盐城土质不熟悉,乡土人情不了解,作业落后。
惯常坐在角落记录重点。
跟在人群后记录重点。
从不插嘴。
慢慢的。
存在感变得很低。
最长的时候,连续五天俩人没对过一句话,也没对过一个眼神。
只要不开会,压根见不到。
像没交集过,以后也不会有交集的陌生人。
十二月底。
工地临时找来的华人师傅受不了满嘴黄沙的恶劣环境,辞职走了。
杨浅和忠叔负责时。
吃什么无所谓。
他们早习惯了吃盐城饭。
换了南桑不行。
忠叔特地找来专业的中餐大厨。
大厨走的突然。
百十号人等着吃饭。
南桑大手一挥,让之前盐城的师傅上岗。
这师傅也会做点中餐。
但满嘴辣椒。
油盐特重。
工地汉子吃的大快朵颐。
南桑吃了一顿受不了。
中午草草吃几口,晚上一口没碰。
夜色暗下。
工地草草搭建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
南桑视线从文件上移开,看了眼入目的保温桶。
再抬头。
和景深对视了。
“吃点吧。”景深淡淡的,“你胃不好。”
南桑胃不好。
冷点、热点、辣点都不行。
而且三餐一顿不能少。
她在景深离开后鼻息动了动。
抿唇一瞬。
挑拣着吃了两口。
匆匆半饱,眉头紧皱。
一把把菜推出去老远。
一会后又扒拉回来。
晚点景深来拿饭盒。
南桑本平静的心口烦乱了。
她后来扒拉,是把菜扒拉成没动过的样子。
但景深是人精。
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欲盖弥彰。
她因为他走前挑起的眉,带了点不知名笑意的眼睛。
烦躁了一夜。
深夜到家冷着脸敲响保姆的门。
“明早给我……”
保姆睡眼朦胧,“明早怎么了?”
南桑想让她明早给她做点饭带去工地吃。
想起她早上五点就得出发。
三餐饭要折腾很长时间。
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早上起来去工地的路上草草买了几个煎饼。
中午在景深来送饭的时候。
平平无奇中带了高傲,“家里带了。”
景深没说什么。
把饭盒带走了。
晚上南桑等到天色暗下也没等到他。
感觉他应该不会来了。
掏出煎饼小口小口朝肚子里咽。
吃完出门。
一眼瞧见了背靠门旁的景深。
她吓了一跳,“你有病啊。”
“一天三十行吗?”
南桑没明白,“什么玩意?”
“雇我当你厨子,一天,不,一顿饭三十。”
景深一半脸在明。
一半脸在暗。
明着地界的眼睛漆黑看不出什么。
暗着的地界好似是因为灯光的缘故。
带了点亮光,也像是带了点水汽。
他轻轻缓缓的说:“你身体真的不好。”
南桑想说。
你所谓的不好,只是你以为。
从离开京市后,我从没生过病。
我的胃是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