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首级要传示各营吗?”亲兵请示。
李谦溥摇头,“派人送去云州,给耶律敌烈!”
说完,他将首级递给亲兵,继续道:“传令全军,明日拂晓,兵发寰州!”
凉州城外,李光睿亲率三万党项精骑列阵,这是他能调动的党项所有骑兵。
他没有朝灵州去,朝凉州这里来的缘由,是因为他得到消息,大宋太子赵德昭正在凉州城中。
只要破城拿下太子,他就不信赵匡胤会不顾自己亲儿性命,届时,他要凉州、甘州、灵州三地,如此一来,他党项占据河西,自可徐徐图之。
赵德昭站在城墙上朝下看了一眼,而后朝身旁赵昌言道:“我也没想到,李光睿竟孤注一掷,跑来打凉州!”
“凉州城中粮草囤积可撑三个月,其余都还在路上,只怕短时间内送不进来!”赵昌言眯眼看向远方,党项大军围攻凉州城,但灵州、甘州两座城池定也要留人防备,不能轻易带兵来援。
“这一战交给你,能守多久?”赵德昭问道。
赵昌言闻言立即躬身,“末将定竭尽全力,击退党项军!”
赵德昭摇头,“不用你出城迎战,只要守城,把城守好了,后面的事,我自有打算!”
赵昌言见赵德昭成竹在胸,拱手应“是”,“末将遵命!”
一个时辰后,党项军开始攻城。
巨型冲车被缓缓推出,云梯也在后面露出身形,披着湿牛皮的死士已是准备登城,赵昌言不敢大意,命令城墙守军做好迎击准备。
赵德昭抬头看向远方,但愿计划顺利!
贺兰山的雪线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折御卿伏在马背上,任由冷风刮过铁甲,身后三千折家军精锐鸦雀无声,马蹄裹着粗麻,掀枚疾走。
“前面当是党项人的哨垒。”杨延瑛策马上前,指着前方几处篝火道。
折御卿眯起眼睛朝前看去,黑夜中,三座丈余的木楼矗立在隘口,楼上哨卒的影子被火光投下。
折御卿勒马停下,取下自己弓箭,小声令道:“第一队,点火油箭!”
“嗖!”
三支火箭同时钉入哨楼茅顶,浸透油脂的茅草“轰”得一声燃烧起来,惊起的哨卒刚探出身,就被第二波箭雨射穿了头颅。
“拔垒!”折御卿下令。
杨延瑛当即带着杨家女兵朝前蹿出,钩锁抛上木墙,有个党项人刚想举刀砍断绳索,后面一支箭便射中了他的咽喉。
不过半个时辰,三座哨垒已无一个活口,折御卿整兵下令,“传令,全速奔袭银州!”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银州西门守卒哈着白气跺脚取暖,突然,他揉了揉眼睛,远处雪原上凭空“长”出一片移动的白桦林。
“那是什么鬼东西?”
话音刚落,城门两旁白桦林中突然射出弩箭,不知什么时候埋伏在那里的折家军暴起发难。
更可怕的是,远处移动的白桦林到了跟前,才发现那些“桦树”,竟都是披着桦树皮的云梯。
“敌袭!”号角吹响时,南门又传来巨响,大宋的霹雳弹接连炸开,南门的城门摇摇欲坠下,已是被折家军破开。
银州都统提着裤子冲出府衙时,街巷已杀成血海。
“宋军怎么...”他话戛然而止,对面巷口,折御卿正缓缓擦拭刀上血迹,脚下躺着银州监军使的无头尸首。
“折—”银州都统的话未说完,手中弯刀当啷落地。
折御卿刀尖挑起地上的党项头盔,“银州,也不过如此!”
午时,银州武库的浓烟遮天蔽日,折家军士卒两人一组,正用长矛挑着火油罐砸向粮囤。
“真可惜啊!”杨延瑛站在一旁叹道:“这些粮草运到凉州,可够不少时日!”
“那你留下来守着?”折御卿笑着问道。
杨延瑛立即摇头,“我可不干,银州党项军虽被斩杀,可这些党项百姓,谁知道有没有包藏祸心之徒,杀又杀不得,留着又糟心。”
杨延瑛说罢,叹了一声,“罢了罢了,烧就烧了吧,反正咱们能拿的也都拿了!”
杨延瑛拍了拍腰间,里头装满了银州取的干粮,马侧鞍袋也已是补满了箭矢。
“将军,府衙搜出银州军印!”亲兵捧来战利品。
“诶,正好,咱们可不可乔装—”杨延瑛刚要取来看,却见折御卿转手扔进火堆里。
“小舅舅,这是做什么?”杨延瑛问道。
折御卿哼道:“乔装?此前曹枢密之子曹璨乔装成回鹘叶护,眼下各州城哪里还会这么简单被骗过,要了干嘛?没有这些,折家军加你杨家女将,还能破不了城?”
杨延瑛当即一笑,“自然能!”
“传令,”折御卿再次下令,“全军发兵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