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来,望着跪在殿中的阿蕙,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置身事外,把自己择得干净,“阿蕙,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阿蕙被死死压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这时候脸色涨得通红,“奴婢对不起娘娘......”
苏采女叹了一声,朝那两个压制阿蕙的宫人命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叫她好受一些。”
宫人闻言松开了阿蕙,虽垂手退至一旁,两双眼睛却眈眈虎视地盯着。
阿蕙身上一松,险些踉跄扑地,继而开始全身发起抖来。
苏采女又问,“阿蕙,今日平阳宫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就在这里,你若有什么冤屈,陛下自然会为你做主。”
阿蕙知道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个人,此番东窗事发,自己必然会被推出去顶罪。
此时倒也神色坦然,“回陛下,回娘娘,是奴婢与人私通被姜婕妤发现。奴婢怕张扬出去,才起了栽赃给姜婕妤的心思。奴婢有罪,请陛下、娘娘责罚......”
苏采女垂下泪来,忧伤叹道,“你呀,怎么如此糊涂。你是椒房殿掌事宫婢,你若有心仪之人,告诉本宫,本宫自然为你做主,放你出宫婚配便是。原是好事一桩,怎能与人私通啊!”
阿蕙含泪笑道,“是奴婢有罪,牵累娘娘了.......”
说着伏地磕头,“奴婢死不足惜,还请娘娘善待奴婢家人......”
苏采女叹道,“你放心罢。看在你我主仆多年的情分上,本宫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她随即转头请示许之洐的意思,“陛下,已经查清了,您看......”
许之洐玩味地打量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轻描淡写,不由笑道,“皇后不去掌管天下刑狱,真是屈才了。”
苏采女一凛,忙垂头道,“臣妾不敢。”
许之洐笑道,“皇后是后宫之主,打算如何处置这罪婢?”
苏采女试探道,“阿蕙侍奉臣妾多年,虽有罪,但毕竟罪不至死。臣妾打算将其赶出宫中......陛下意下如何?”
许之洐冷凝着脸,一双幽深的眸子暗沉不见底,他手中把玩着一只青铜角觞,重复道,“罪不至死?”
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伸手示意那两个严加看守的宫人,“砍去四肢,关在笼中好生饲养。”
阿蕙头皮乍然发麻,惊恐跪扑过来,“陛下饶命!娘娘饶命啊!”
宫人听令,立时上前架住阿蕙往外拖去。
阿蕙胆丧心惊,想到即将失去四肢,似个蠕虫一样被囚在笼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已是吓掉了七魂六魄,什么都顾不得了,尖声叫道,“陛下!奴婢只是听吩咐办事,求陛下明察!”
苏采女大惊失色,没想到阿蕙竟然如此经不住事,临了竟然反水了,脑中忽地一片空白,旋即立刻开始盘算脱身之法。
而许之洐眉头一挑,“听谁吩咐?”
宫人见天子问话,又将阿蕙拖了回来,再一次将其摁到地上。
阿蕙努力抬头,素日平滑的额头皱起几层纹理来,一双眼睛赤红,直勾勾地盯着苏采女。
苏采女被这眼神骇了片刻,随即眸光一深,言语之间满含警告,“阿蕙,你听了谁的吩咐,本宫定然为你做主。”
阿蕙凝神盯着苏采女,这片刻的对视中仿佛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周叔离斥道,“娘娘问你话,到底听了谁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