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嬴拉拉着脸。
这几个流兵吃了七八分饱,总算打起了饱嗝,见伯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为首的指着他道,“奶奶的,你到底是什么人,见了军爷毫不惊慌,看着比我们还凶!”
伯嬴忙咧嘴赔笑,“小民从前在大户人家里做护院,军爷们勿怪。”
“既然如此,军爷们不与你计较。这天寒地冻的,借你们的火暖身,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若敢泄露出军爷们的行踪,别怪军爷削掉你们的脑袋!”
伯嬴忙应道,“是是是,军爷放心!”
那几个流兵便不再去理会他们二人,将脚下的雪踢来踢去踢了个差不多了,便靠着火堆打算睡觉。
那为首的刚要闭上眼,见伯嬴还在那坐着,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为首的乍然坐起,拿刀指着,“你想干啥?”
伯嬴忙低下头,“军爷息怒,军爷息怒,小民因为心里害怕,不知道军爷许不许我们睡下,所以才......”
为首的这才放下刀,一边躺下一边喝道,“赶紧睡!奶奶的,盯得老子发毛!”
伯嬴不敢躺下,他身后是姜姒。
姜姒也不敢躺下,她身前是伯嬴。
他们俩依旧坐在原地杵着。
那为首的见伯嬴还在那坐着,忽地一下又乍然坐起,“奶奶的!”
伯嬴忙道,“军爷,现在兵荒马乱的,军爷们好生休息,小民去外面守着。”
“哎?”几个流兵大笑起来,“这小兄弟上道儿。”
伯嬴起身前,低声叮嘱姜姒,“你放心睡吧,我守着。”
姜姒应了一声,“那你小心些。”
这一夜相安无事,几个流兵吃饱喝足,呼噜声此起彼伏。
姜姒蜷着身子没有睡着,伯嬴亦是守了一夜,见火堆柴火快要燃尽,又从不远处抱了柴火来,总算燃到天明。
隆冬时分天亮得晚,流兵睡醒了见火堆还烧着,不免夸赞了几句,“弟兄们,这小兄弟上道儿。”
伯嬴咧嘴道,“不敢不敢,伺候好军爷们是小民的本分。”
“你叫什么名字?”
“小民护院出身,身份卑贱,哪有什么名字。”
“要不是军爷们和主力部队被冲散了,何至于沦落到此处。”那为首的叹气,“时运不济,这天下已经大乱了,将来谁能坐天下真是说不准。”
伯嬴趁机问,“军爷们是哪支部队?”
为首的立时又警觉起来,“问这干啥?”
伯嬴道,“小民也想参军,但不知该投往何处效力,还请军爷指点。”
“我们是天子部下。”为首的差点落泪,“不是军爷我说丧气话,你要想投军,还是去投燕军吧!”
姜姒与伯嬴互视一眼,看来许之洐势如破竹,对长安志在必得。
“小民无知,难道天子大军竟敌不过燕国军队?”
那为首的越发泪眼婆娑起来,“奶奶的,长安就这么丁点儿大,三四家来抢,天子哪能顶得住?你要是分开抢还行,这一哄而上,强盗也没这么干的呀!”
另几个流兵也已是迎风洒泪。
姜姒望向伯嬴,伯嬴领会到她的意思,便问道,“军爷,庆国那边状况如何?”
一个流兵气道,“已经攻下了长城,要打到西/安/门了!”
为首的亦是气得干瞪眼,“燕王、南郡、巴郡、武陵郡这几帮人,好歹是咱们大乾自家人,打也就打了。这庆国也跟着凑热闹,奶奶个腿儿的!”
这几个流兵起了身,就打算告辞了,把剑扔还给伯嬴,啧啧道,“小兄弟上道儿,要不是军爷我也找不到大部队了,指定带上你给你谋个一官半职的。”
那人言罢又叱骂一声,“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