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碎心裂胆,全身骤然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她赶紧起身要从坟坑里爬出去,那赵长姝却霍地一下直直坐起了身,双手直愣愣地抓住她,“地下冷,你陪陪我呀!”
姜姒极力要挣脱开赵长姝,却看见赵世奕那具骨头架子不知何时也跳进了坟坑,与赵长姝一起抓住她,“地下冷,你陪陪我呀!”
姜姒闭上眼惨叫,总算再看不见赵家父女,却听见有锤子在敲打什么,震得她心里发慌。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具黑不见光的棺椁里,外面有人正在将棺椁钉住。
她害怕幽闭黑暗,忙去踢打厚重的棺椁,“救命!我没有死!放我出去!救命!”
外面的人没有听见她的呼喊,王后棺椁用的是燕国最好的棺木,厚重华美,她的踢打引不起丝毫的震颤。
姜姒绝望呼救,嗓子都喊哑了,但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来救她。
她一个人躺在棺椁里哭,待她渐渐适应了内里的光线,却发现身旁躺着芫华。
她身上爬满了蛇,此刻正双目空洞地望着她,幽幽问道,“你也害怕被关进蛇箱吗?”
姜姒想避开她,也避开渐渐爬满棺椁的蛇群,芫华却尖笑着凑了上来,将蛇往她嘴里塞去,“来呀!你也尝尝被蛇钻进身子里的滋味儿呀!”
姜姒仿佛被定住一样,浑身动弹不得。那可怖的蛇吐着信子顺着她的口腔往里钻去,姜姒怕极了终于能动了起来,急忙掀翻了棺椁爬起身来。
乍一离了棺椁,却发现自己正站在破败的北宫。
又见到顾念念从井里爬出来,全身泡得浮肿变色,站在原地不动,也看不清她的脸色,她只是问道,“玉诀还好吗?”
姜姒道,“玉诀在代国,跟着她的叔父,听说很好。”
顾念念笑起来,露着森森白牙,“你总算是个守信的人。”
姜姒心里一松,“你放心走吧。”
顾念念点点头,“你跟我一起走,井底下暖和,不必受罪。”
姜姒只觉得身上是暖的,因为贪恋身上的暖意不肯跟顾念念走,“我还有昭时,我不去。”
顾念念倒没有再勉强她,只是一边往井沿退去,一边说道,“照顾好我的玉诀。”
姜姒不敢去看她跳井的模样,赶忙闭上眼转身,却砰得一下撞上一堵胸膛。
她一惊,兀自睁开眸子去看,竟见又是许之洐,她慌得后退,转身便跑,颈间的锁链却哗啦一声被拽得紧紧的,她冷不丁又被拽回那人怀中。
因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脸,只是除了颈间的锁链,那人好似正在掐着她的脖颈,她喘不上气来,又挣扎不出,她的喉咙被完全扼制在那人手中。
外面下起了雨,砸得窗户砰砰作响,姜姒发现自己正在巴郡边境上的那酒家中,她在窒息之前,惊恐地发现那屋中都是熟悉的人。
是许之洐和白芙,地上还跪着一个人,那人正被许之洐掐住脖颈,同样也正要窒息死去。
那是姜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