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儿吓得哭了出来,却不敢再动分毫,“尹大人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胡说生事了!”
尹不违笑道,“这已是最轻了,你要知足。”
杨柳儿跪在堂中,似个人形食案。那后背之上的青铜壶,始终盛满滚烫的热水。若是水凉了,便有人倒掉,再重新注满沸水。
杨柳儿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浑身瑟瑟轻抖着,连牙齿都“咯噔咯噔”打着战儿。
姜姒看在眼里,亦是心绪不宁。尹不违心狠手辣,残暴无情,如今只不过对她有所图,才会顺着她的意思来罢了。
尹不违是在惩戒着旁人,但亦是做给她看的。以此警告她,若是敢不听话,她与杨柳儿、朱七娘的下场也没什么两样。
甚至会因为她的欺骗利用落到更惨的境地。
此番利用了尹不违的手,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刀口舔血。
这厢在惩戒着杨柳儿,尹不违便问起了姜姒来,“姜姑娘可还算满意?”
姜姒忙道,“大人敲打几句便是,不必重罚。”
尹不违戏笑一声,“放心,有本座给你撑腰,无人敢打你的主意。”
姜姒心里忐忑,好似那青铜壶是罚在自己身上一般,稳了稳心神道,“大人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便先告退了。”
尹不违道,“急什么,本座今日依然免了你的劳作。这里有现成的‘食案’,你一会儿便在这‘食案’上伺候本座进早膳。”
姜姒心里一凛,片刻恭顺应答,“是。”
此时也不过是辰时,但因是七月初了,天亮得早,因而虽一大早晨出了这么多事,但也才是辰时罢了。
杨柳儿闻言越发抖了起来,且不说那沸水由着青铜壶烫得她似被火烧燎了一般,若不是有衣袍阻隔,只怕皮肉都要炸开炙熟了。
尤其她四肢着地,强撑着后背使那青铜壶能安安稳稳地放平,不至于泼洒出一滴水来,早就撑不住了。
这时候,有婢子鱼贯而入,端来了七八样宫中美味,看起来不比天子御膳逊色。难怪尹不违敢扬言自己便是这永巷里的土皇帝,连许之洐都没有他过得舒服。
这七八样的银盘子端放在了杨柳儿背上,杨柳儿越发轻颤了起来,生怕哪一样不小心便摔在地上,搅坏了尹不违的早膳,再引他加倍责罚。
那一旁的宫人见状便斥道,“趴好了!”
杨柳儿虽强撑着,但她已经挨了半个时辰多的罚,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经方才那宫人一喝,越发抖如筛糠。
银盘子因放得拥挤,此时便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来。
尹不违警告道,“若是坏了本座的早膳,可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柳儿汗如豆大,磕磕巴巴求道,“尹大人......饶命罢!奴婢真的......真.......真的知错了!您......求您.......求您看在我姨母.......姨母.......姨母的面子上,您......大人不......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奴婢一回罢!”
“姜姑娘......求您跟尹大人.......求个.......求个情.......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招惹您了......求您了!”
“奴婢......奴婢怕撑不住了!啊......奴婢要不行了......撑不住了!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