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的人一夜未眠。
去暗查的人也已经带回了消息。
阿蕙道,“二十五日夜半,有人自称‘阿姎’,夜闯禁卫营,与郎中令单独去了营房......许久才出来。”
苏采女哑然失笑,面色却又十分复杂诡异,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问,“阿姎?”
阿蕙笑着点头,“正是。”
苏婵奇道,“长姐,‘阿姎’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你笑什么呀?”
苏采女越发笑得合不拢嘴,“谁说的,这是陛下亲自为姜婕妤取的好名字。”
苏婵讶然不已,“这么说,是姜婕妤半夜去郎中令房中私会?”
阿蕙笑道,“苏长史真是个蕙质兰心的人儿。”
话音但落,又继续有板有眼道,“不止如此,姜婕妤每回从椒房殿舂完米,也是郎中令背回去的。”
苏采女倒吸一口凉气,“可是真的?”
阿蕙肃然道,“娘娘,奴婢岂敢胡言,的确是有人亲眼所见。”
苏采女冷笑连连,“阿蕙,你可还记得芫华为何装疯。”
“奴婢记得清楚。”
阿蕙眉毛一挑,“当时芫容华放出消息,称王后与伯嬴不清白。王后怕引起殿下猜疑,连夜整肃王宫,还把那几个婆子的舌头拔了,悬在芫容华榻上。那时王后与殿下新婚燕尔,风头正盛,芫容华自知难逃责罚,是而装疯。”
苏采女笑着摇头,“心里要是没有鬼,又何必那么着急呀。”
苏婵瞠目结舌,回过神来后又不免啧啧称奇,“姜婕妤居然与郎中令有私情?”
苏采女莞尔,“有时候呀,有的事,你说它有,它便有。你说它没有,它便没有。真真假假的,谁又分辨得清楚。”
阿蕙点头附和,“娘娘所言极是。”
忽地又想起什么,忙道,“每日巳时,郎中令都会亲自往朱雀殿巡逻,有人瞧见姜婕妤常‘恰好’站在殿外与郎中令相视一笑。今日巳时,郎中令甚至上了玉阶,与姜婕妤拉拉扯扯,好像送了什么东西。”
苏婵惊愕不已,“天子妃嫔与郎中令私会,可是死罪呀!”
苏采女长舒一口气,“她俩若没有事,才真是见鬼了。”
片刻阴森一笑,命道,“这些到底没有实证,陛下跟前不好说话。叫人仔细盯着,定要拿出私通的证据来!”
阿蕙忙应声称是。
苏采女记得芫华曾对她说,“那我便告诉你,殿下的死穴是什么。”
“是清白。”
苏采女此时恍然大悟,继而笑了起来。
从前芫华没有扳倒姜姒,不过是因为没有十足的证据在手。
她不信许之洐对姜姒的感情就那般固若金汤,她偏不信。
他是天子,怎会容许自己的婕妤在他眼皮子底下与别的男人私相授受。
她偏不信。
这一回,她定要把这件事坐实了,坐得死死的,叫她再无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