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阳侯府孙辈公子们的院落在东边,姑娘们的院落则在西边,卲清嘉和崔珍从明辉堂出来后,又说了几句话,便相互作别了。
纵然邵清月回府的日子近在咫尺,卲清嘉却也没有丝毫的松懈。
直到真的将邵清月送出崔府,又亲眼看着她登上了回府的马车之后,卲清嘉主仆几人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陪嫁丫环甫一跟着卲清嘉回到了屋子里,便忙不迭的合掌拜了一拜,祈祷道,“但求诸天神佛保佑,可千万别再将这尊瘟神送来靖阳侯府了。”
另一个丫环扶着卲清嘉坐下,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这才道:“二少奶奶辛苦了这许多日子,如今,总算是可以真正歇息歇息了。”
卲清嘉却没有应她这话。
昨日大太太那突如其来的邀请,实在是太过于莫名奇妙了些,卲清嘉思考了一日,却始终未能琢磨出其中的深意。
“曲莲——”她思索良久,侧首唤身边的大丫环道。
“你去二门上一趟,让孔妈妈的儿子去卫家附近,还有卫家曾经的那位舅太太的母家附近去打探打探,如今住在松云居的那位卫姑娘,往日里是个什么样的性情,又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大寻常的事情。”
孔妈妈是文信侯府的家生子,阖家都是办事稳妥,极得主家信任的人。
此次卲清嘉出嫁,文信侯夫人便做主,将孔妈妈一家划给了卲清嘉做陪房。
“二少奶奶是觉得咱们府上的那位卫家表姑娘有古怪……”曲莲随着卲清嘉一起长大,主仆之家素来是很有默契的,这会子听到自家姑娘这样说,登时便明白了这件事情的要紧,她当即便行了个礼,领命往前院的方向去了。
这位卫家表姑娘,昨儿可是还单独跟月姑娘说过话的,但愿是二少奶奶想多了吧。
与文信侯府与靖阳侯府所在的松溪巷不同,卫家宅院所在的小巷子,街巷狭窄嘈杂,各处宅院的主人,也大多是更迭频繁。
不过,卫家到底是与开国侯爵崔氏一族沾了姻亲,先前被休弃的那位卫太太,又着实是个行事高调,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卫家的后台有多么了得的人物。
因而,位于小巷深处的卫宅,在这附近颇是有些名号。
只是卲清嘉私下里打探卫姑娘过往的事情,不便为旁人所知,孔妈妈的儿子便也不好直接向人问起卫家之事,只能先寻了个由头,租赁了卫宅旁边的一座宅子,再借机迂回着打探消息。
反倒是回到卲府的邵清月,因着崔琬交代给她的事情,恰巧也符合卲家人现如今的想法,她倒是自然用不着费心去遮掩些什么了。
文信侯太夫人原本还担心她在靖阳侯府惹出了事端,会坏了自己孙儿的亲事,难得的没有给这个她向来疼爱有加的侄孙女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