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蕴闭上眼睛,再次深呼吸,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时,那里面的挣扎已经被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所取代。
“好吧。”她低声说,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我告诉你。”
甘市医院高级病房区的走廊上,老刘头站在走廊尽头的特护病房门前,右手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左手不自觉地整理着衬衫领口。
他的动作流露出一种刻意维持的体面,那是底层权力者在面对更高层级权威时的本能反应。
门开的瞬间,老刘头的面部肌肉立刻调整为一种恰到好处的关切表情,眼中的精明与算计被一层近乎完美的忧虑所覆盖。
秦明远半躺在病床上,腿部的伤口虽已包扎妥当,但每一次轻微的移动仍会引发一阵隐痛。
这种疼痛在他看到老刘头的瞬间与某种厌烦叠加,形成了更为复杂的不适感。
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以一种近乎懒散的目光审视着这位不请自来的访客。
“秦少,您这伤好些了吗?”老刘头的声音刻意压低,仿佛真诚地关心着对方的健康。
秦明远微微挑眉,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老刘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微妙的拒绝,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自动拉开与病床的距离站定。
“秦少,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老刘头开始了精心准备的叙述,声音中刻意融入一丝哽咽,“我在隆城这些年,从来没见过像杨鸣这样嚣张的人。你受了这样的伤,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我的场子一家接一家地被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