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离开。

  “我还要上班呢，没空搭理你们。”

  “反正就这条件，爱住不住。”

  “不乐意滚监狱去住单间去啊。”

  秦怀茹无奈，看着一片混乱的房间。

  皱起眉头想了想。

  “算了，我们把病床挪到外边来。”

  “白天就先在外边凑活凑活。”

  她让棒梗留在屋外，自己进去拖病床。

  但铁架子床很沉重。

  屋里地面又已经被工人们敲得坑坑洼洼的。

  秦怀茹搬动起来十足的吃力。

  她只好向屋里其他工人求助。

  “大哥，能帮帮忙，搭把手吗。”

  “帮我把这病床挪到外边去。”

  被秦怀茹求助的工人一瞪眼。

  “我们一群臭卖苦力的，哪能当你大哥。”

  “可不敢挨你的床，别给你弄臭了。”

  秦怀茹无语。

  心说棒梗你就踏马给我找事儿吧。

  她红着脸，伸手理了理头发。

  还试图发挥一下自己的外貌优势。

  “大哥，别这么说，我……”

  但她从昨晚上开始就又哭又闹。

  还没睡觉。

  头发蓬乱，满脸是倦色，肿着一对大眼泡。

  又在满是灰尘的屋子里搬床。

  灰头土脸的。

  哪有什么姿色可言。

  人家压根就不搭理他。

  话都不听她说完，扭头就走开了。

  秦怀茹呆立当场。

  咬了咬牙，只能再次努力抬着床架往门口拖。

  从屋里到走廊，短短几步路的距离。

  秦怀茹花了将近十分钟，才把床给弄出来。

  棒梗都等得不耐烦了。

  连连抱怨：“怎么这么慢啊。”

  “做事也不知道麻利点。”

  “没听之前检查的医生说我腿不能久站吗。”

  秦怀茹那叫一个狠啊。

  心说这还怪上我了。

  还不全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吗。

  她这会儿看着棒梗，心里居然觉得。

  早点他送进少管所好像还真是件好事。

  这棒梗一出来，尽给自己找麻烦。

  之前两年棒梗和贾张氏都不在到时候。

  她的日子过得多好啊。

  哪来这么多的烦心事。

  棒梗还不知道秦怀茹已经在嫌弃他。

  希望他早点进少管所了。

  还指挥秦怀茹呢。

  “快把被子抖一抖，全是灰。”

  他瞟了一眼屋子里的工人们。

  “臭卖苦力的，也不知道给我遮一遮。”

  “弄的这么脏，让我怎么盖……”

  话没说完。

  门口调灰浆的工人手一扬。

  一大团水泥突然砸在了棒梗的脸上。

  把棒梗的脸糊得严严实实。

  这个工人抬起头，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

  他对着棒梗露出了一个朴实无华的笑容。

  “不好意思，老乡。”

  “手滑了。”

  棒梗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泥。

  怒火中烧。

  心里想，你这手滑得这么准，还敢跟我说手滑？

  当我是傻瓜吗？

  他一边用力擦着脸上剩下的水泥。

  一边摇头晃脑地大骂。

  “你这  **  就是故意的。”

  “当我看不出来？”

  “你等着，老子不把你这个  **  ……”

  话还没说完，秦怀茹就惊恐地捂住了他的嘴。

  棒梗还在挣扎着想要拉开秦怀茹的手。

  想要继续骂人。

  秦怀茹抓住他的头，用力一扭。

  擦了擦棒梗眼睛周围的水泥。

  让他看清楚对面的情况。

  低声说。

  “你疯了吗？”

  “快道歉。”

  棒梗抬起眼皮一看。

  打水泥的朴实老人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

  身后站着三个拿着大锤的壮汉。

  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

  其中一个眯着眼睛。

  说话的时候，整个走廊仿佛都在跟他的声音共振。

  “爹，怎么了？”

  打水泥的朴实老人有点委屈。

  “我刚才不小心把水泥弄到小伙子身上了。”

  “他有点生气了。”

  壮汉抬起眼皮，盯着棒梗。

  手上的大锤砰地一声落在地板上。

  秦怀茹和棒梗都跟着这声响浑身一抖。

  壮汉把大锤留在原地，慢慢地走上前。

  蒲扇般的大手伸出来。

  放在了棒梗的肩膀上。

  “小伙子，我爹惹你生气了？”

  棒梗都快吓尿了。

  张不开嘴，只能疯狂摇头。

  秦怀茹努力挤出一个诚恳的笑容。

  “哪里，哪里。”

  “都是误会，怎么可能生气。”

  “是小孩子不懂事。”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壮汉的手掌一收，捏住了棒梗的肩膀。

  点点头：“那就好。”

  棒梗感觉肩膀都快碎了。

  又不敢大喊大叫，只能强忍着。

  脸上都憋出了痛苦的面具。

  幸好脸上的水泥多。

  能帮他遮掩一下。

  壮汉满意地转身走回老汉身后。

  和其他两个壮汉提起铁锤，看了棒梗一眼，离开了。

  打水泥的老汉继续搅拌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