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游资都扑向香江了,也不晓得他们扛不扛得住。
“香江?”李安然放下手中的文件,扶着胡明慧在旁边藤椅上坐下,“联系汇率是个硬骨头。罗德里·琼斯那条老狐狸啃了这么久,牙口再好,也得崩掉几颗。不过……”他顿了顿,“香江金管局那点家底,此刻估计快见底了。”
胡明慧在他床边坐下,忧心忡忡问:“龙国……不会坐视不理吧?毕竟刚刚回归……”
“坐视不理?”李安然嗤笑一声,“香江若崩,龙国颜面何存?经济腹地直接暴露在风暴之下,龙国经济绝对会遭受重创。出手,是必然的。只是……”他微微眯起眼,深邃的目光看向遥远的东南方,仿佛看到了遥远的香江交易所里那一片绝望的猩红,“现在还只是搜集筹码阶段,真正的决战还远着呢。”
塔那那利佛郊外,伊瓦图国际机场,深夜的跑道被刺目的探照灯划破,引擎的轰鸣撕碎了印度洋潮湿而闷热的宁静。
一架涂着龙国国际航空公司标志的波音737客机,如同疲惫的巨鸟,缓缓滑向指定的停机位。
舷梯放下,舱门打开。第一个出现在舱门口的,正是满脸疲惫的黄秋平。
这位平日里精神矍铄的老者,此刻却显得异常憔悴。一身皱巴巴的灰色中山装,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嘴唇干裂,透着一股长途奔波的疲惫和难以掩饰的焦虑。
“爸,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电话里不能说,非要赶过来。”黄薇的肚子明显比胡明慧更大一些,好在她人高马大,走路居然带风。
黄秋平见状,不由大急,“你这丫头,大着个肚子瞎跑什么呢?”
“在家里闷得慌,正好出来溜溜腿……爸,上车吧,安然在家里等你呢。”黄薇的精神头极好,黄秋平没有继续唠叨,而是顺着话题说了下去。
“安然……安然他的伤怎么样了?”黄秋平钻进轿车便问。
黑暗中黄薇撇撇嘴,“早就好了。”
除了那几个医护,只有黄薇知道李安然是装死。时间这么久了,居然还让父亲牵肠挂肚,简直……不为人子。
“爸……您这是……”当李安然看到门口形容枯槁、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岁的黄秋平,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和关切,第一反应就是北斗项目是不是出什么幺蛾子了。
“安然……”黄秋平抢步上前,一把拉住李安然的胳膊,眼中的急切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安然……”黄秋平的声音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悲怆,“我……是来向你求援的……香江……香江顶不住了。”他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居然身子晃了晃,幸亏李安然一把将他扶住。
“爸……别着急,事情还没有想象的那么坏。喝点茶润润喉,咱爷俩慢慢唠。”李安然将黄秋平扶到沙发上坐下,吩咐许森给老头弄点凉白开。
“华尔街那些资本就像疯狗一样撕咬香江。恒指……恒指一天就跌掉一千多点。金管局……金管局的外汇储备快打光了,银行隔夜拆息(HIBOR)被他们抬到快300厘!再这样下去,联系汇率一破,整个香江就完了……几十年的心血,几百万市民的身家性命……全都要化为乌有啊!”
黄秋萍因为激动,身子微微颤抖,“中央……中央不能直接下场,牵一发而动全身,国际影响太大。我们……手里有一千四百亿美元到底外汇储备,也不晓得够不够。安然……”
黄秋平的身体前倾,凝视着李安然的眼眸,带着一个老人最后的尊严和最卑微的恳求:“我知道……知道……安然啊,国难当前,应该摒弃个人那点恩怨,请务必出手,帮我们打退那些豺狼虎豹……”
李安然难得大笑起来,“罗德里和马克只是马前卒,背后那些资本才是真正嗜血的财狼。爸,您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充足的子弹,一千亿美元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去一趟沙阿,那些王爷手里起码能攫出来五百亿不止。”
听到李安然答应拿出一千亿美元支援,老头的心已经放了一半,“上面的意思是想请你去香江主持大局,以你的资历应该足够与他们抗衡了。”
李安然闻言立刻大摇其头,“临阵换将实为大忌。其实罗德里他们的手法很粗暴,表面上沿用对付泰国的方法,利用汇市消耗金管局外汇储备,实际上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股市。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和信心支撑,曾司长和任总的能力足以将他们打得狗血喷头。”
历史上正是曾司长耍无赖,政府下场救市,打了那些空头一个措手不及。而任总的任七招施展开去,将空头打得差点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