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见月容看着荔枝并不去动,想起柳道南官职,以为月容从未吃过,笑着剥开皮,递了莹润透亮的果肉给她,
“你尝尝,若喜欢,家里还有呢。”
月容抿唇,敛去过往杂思。入口甘甜,和幼年时吃的一模一样,笑道,
“谢谢娘”
清脆甘甜的一声娘,张太太只恨不能把心肝捧给月容。
又是各色果子,又是扇风送凉,后见哪怕有青绸伞遮阳,月容一张小脸也起了汗珠子,实在是心疼,开口劝她,
“左右男人们打架,没什么可看的。娘带囡囡往花园里乘凉,咱们就在那里用膳,让厨房送些凉凉的酸酸的过去,也省得没胃口。”
月容摇头不肯,大哥和顾知山还没有分出胜负,她不想这个时候离开。
妹妹在吃荔枝,他这个做二哥的,在考虑如何和妹妹开口认错。
张二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月容。
把合欢香偷出来送给黄忠义的确是他干的事情,当时爹已经明令禁止和黄家来往,他看那黄忠义为表妹烦心,求到自己面前,打探到黄家打算后,推波助澜了一把。
原来是想给黄忠义一个绿帽子带带,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被算计的是自家妹妹。
如今又被顾知山拿住这把柄,如果不把这事情解开,他永远都没有办法直视妹妹。
练武场内,二人复又开始交手,一时之间胜负难分。
张二鼓起勇气,问月容,“你怎么不问问哥哥,哥哥和黄忠义是什么情况”
“同窗”
月容倒是没在意,二哥和黄忠义认识他是知道的。毕竟进门没两日,他便揍的黄忠义不能见人。
张二犹犹豫豫不敢吭声,见妹妹心里面看起来好像有了界定,他好像是被归类在好人的那一栏。
忙开口,压下想要坦白的心思。刻意开口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男人们之间说的玩笑话,我就是不想让顾知山赢大哥,才故意说那些话,妹妹别往心里去。”
张太太侧身看了傻儿子一眼,难得他考虑周全,和肃毅侯叫嚣几句,竟然还特意过来和妹妹解释。
转过身子,察觉到张太太慈善目光,月容含笑把剥开的荔枝递过去,另外一个小碟子放着几颗给张二,笑的眉目弯弯,极为好看,“娘和二哥也尝尝,余下的,给爹和大哥大嫂,还有肃毅侯留着。”
妹妹亲自给的东西,张二哪里还记得刚才还要说什么。喜滋滋接过小碟子,一口气吃的干干净净,甘甜滋味入口,凉凉的触感从心头泛起,让他顿时忘记炎夏的热气,眼光一转,看向练武场里的亲爹和亲哥,
“快点儿打趴他妹妹亲自给剥的荔枝啊,真的好甜啊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荔枝”
这话,明目张胆的在气顾知山。
月容捏着荔枝的手瞬间一紧,皮破汁流,甜腻腻汁水顺着她白嫩手掌滴落在裙角,抿紧唇瓣,月容拿帕子慢慢把汁水擦干净,莫名的,竟然不敢抬头看练武场里的男人。
顾知山面色并不轻松,反而因为众人说话,有了几分疲惫,他已经半月有余,每日不过睡一两个时辰。
连续下来,便是铁打的,也支撑不住。
眼下,他更为难的是,和张大的战局要如何结束,他若赢了,月容只怕心疼哥哥,可若是他输了,月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如他哥哥
张太太见月容脸色不好,以为她日头下呆久了,扬声吩咐一侧傻笑的张二
“你去告诉你父亲,让他们何必缠斗,利落分出个胜负,好让我月容早些回去歇息更何况,肃毅侯忙于朝政,也让早些回去。”
张二忙仔细去看妹妹,果然脸色不好,嘴唇白白的,眼中也没了神采,忙去传话。
顾知山在一侧听见,抬头,利眸直视佳人。
果然面色不好,不抬头看不清神色,瞧着像一张小脸低垂,极为可怜模样,樱桃口也没半点儿笑意,暑气蒸腾,她柔弱女儿一个,的确是不应该在外头久待。
转身,他一直略处在上风。可张大也不是好惹的,胸口也挨了他几拳。
若,若是能见血,是不是月容就会偏向他几分
往外一跃,跳出战场,顾知山看向张太傅,“拳脚到底难分胜负,我和张兄惺惺相惜,倒不如,一人捡一件趁手武器,三招之内若谁划破衣角为胜。也省得久斗女眷疲惫。”
张大在一侧不服气,虽然外人看起来,二人难分胜负,可他总感觉,这肃毅侯不过在戏耍自己,分明就没有用尽全力。
往前一步,抗议说道“我们那里就要动武器,你拳脚先赢了我不过是刚开始活动活动手脚,胜负未分。”
张太傅在一旁观战,他奴隶出身成为一朝首傅,如何不知肃毅侯故意谦让。
抿唇,看向一侧的大儿,的确是他的骄傲,在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的肃毅侯手下走了这么多招,在军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能人。
当机立决,道,“你妹妹体弱耐不得晒,日后你们若要比划,再去外面张罗。以肃毅侯所言,三招分胜负”
张大虽不甘心,也只能就此接受。
顾知山在一旁兵器库中,顺手捡了根银木仓,张大拿了把赤霄剑。
木仓对剑,都是杀人的利器。刀锋一出,日头下,格外刺眼。
月容见练武场里气氛陡然肃杀起来,捏紧手中帕子,一种,莫名的惶恐突然涌入心底。
刚要开口让他们停下,顾知山若有所感,深深看了一眼月容,抬手朝看向张大,说“请”
瞬间一黑一白两道银甲富有交缠在一起。顾知山也用了八分力气,张大更是拼尽全力,一时之间刀光剑影。
练武场上,尘土飞扬,黄沙曼米,好像还是胜负难分。
不对,一招过,平局。
第二招,张太傅他虽不懂这些战术,可隐隐看着银甲的儿子落了下风。
果不其然,下一刻,银木仓挑破银甲,刷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张大更是狼狈,被顾知山逼跪在地上,脸上青黑紫黑一片。
方才的猜测有了证实,顾知山果然耍着自己玩,认真起来,他连两招都在他手下走不了。
如此强大的体魄和能力,难怪,他能牢牢坐稳镇远军,军中人人诚服,若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顾知山也顺着弯腰过去拉张大起身,轻扯嘴角,说“大舅哥,借你赤霄剑一用。”
张大来不及反应,便见自己垂在膝盖一侧的手,被顾知山一抬,直直刺入顾知山肩头。
血花迸溅,张大恼火气急败坏,他明明都败了,这肃毅侯竟然自残更可气的是,他竟然被禁锢住,半点儿都动弹不得。
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余光瞥见月容心疼脸色,提起裙摆就往练武场跑,咬牙切齿,
“肃毅侯好算计”
“多谢大舅哥成全。”
练武场局势瞬间逆转,月容揪着心看这一局,第一招平局并没有让她放下心,第二招,顾知山挑破哥哥盔甲,可无人受伤,让她安心。
更何况,顾知山他还主动去拉哥哥起身。
笑意还未到脸上,便瞬间凝结。
下一刻,月容简直不敢相信,对她百依百顺,从没有说过一个不字的哥哥,竟然,竟然在自己败了之后,讲手中的赤霄剑刺向顾知山肩头。
距离虽远,可她似乎能听到赤霄剑刺破盔甲,穿过皮肉的声音。
他,受伤了
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好像都抛在脑后。
那男人,他受伤了,还笑着和张大说话
月容不顾一侧和自己说话的张太太,提起裙角往练武场跑去,他,他若是受伤了,她该怎么办呢
顾知山见佳人朝自己跑来,眼中满是心疼。从到了练武场开始,那点不平总算是安歇下来。
扭头,一侧张太傅眼底满是怒意,明显是看到了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被张家父子记恨上。
混不在意的颔首,解开黑甲,露出里面白色里衣,血花晕染整个肩膀,看起来格外怖人。
月容脸色极白,眼眶发红,跑到练武场之后,竟然不敢靠近男人。
落地的赤霄剑上,还有男人血渍。黑甲褪下,地面也沾染了血痕。
“大哥,不是说比划,你,你为何要伤人”
张大一口血咽在嗓子里,迎着妹妹懵懂无知目光。知道在她的视角,明明自己已经败了,还刺了顾知山一剑实在是卑鄙。
可,可他实在是冤枉
强压下心中恼恨,都记在顾知山头上。自顾自起身,柔声和月容说话,“大哥一时没收出手,才误伤了肃毅侯。妹妹莫怕,哥哥让府医来给他诊治。”
张太傅也上前来,安慰月容,“让他暂时在咱们家养伤,你若是不想在这里玩,找你嫂子去,你嫂子那里有好些好吃的,你若是喜欢什么,尽管来告诉爹爹,爹爹都买给你。”
张太傅平时老狐狸一般,他近来也忙碌。月容住在张家后,和他来往并不多。
见他一脸讨好看向自己,眼底也都是小心翼翼,和张太太一样,心头微酸,看向一侧的顾知山,伤口还未处理,仍旧有血在冒出。
月容摇头拒接,“我哪里都不去,我想看着他。”
囡囡长大了,开始有了小心思,有了亲近的男人,可这男人满是算计,连受伤都是他自己动手。
可偏偏,他们还揭穿不了这人,甚至,还要帮他遮掩。
这样阴险狡诈的人物,他的囡囡还极为偏袒他,张太傅觉得酸溜溜的,心底极为难受。
咬牙,切齿。张太傅面上维持不住素来形象,眼底满是防备,看向一侧顾知山,“侯爷请,府医在外等着。”
至于月容,“你若是不放心,便一起来看看。”
要跟着便跟着吧,他倒是要看看,赤霄剑破了他一层皮,月容瞧见,知道她是假装的,会是什么反应。
倒是张二,见大哥把肃毅侯刺伤,见众人走后,在张大身侧大声叫好,“大哥威武大哥威武”
张大这谁家的蠢弟弟,领走领走
作者有话要说ua,河河来道歉,前几天断更是发烧出现了反复,很久不生病,一生病就是很严重,虚弱无力生不如死。
大家夏天也要照顾好自己,食物一定要保证干净,吃不完尽快放冰箱,剩菜一定要热透。
冰箱也不是万能的,超过一天以上的,为了健康,尽量不要回锅了。
空调室内室外温差大,也容易热伤风。最好二十六度或者二十八度,空调房里记得加件衣服,保护好自己。
最后,大家都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因为有发烧,河河要居家办公十四天。所以接下来更新有保证的,大家不用担心。
接下来要甜甜甜啦,侯爷花样表演,如何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