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界即得见,有狐耳九尾半真身的仙子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女妖,立在五步方外,浅笑盈盈,恭敬道,“青丘狐帝,请随我来。”
妖王宫的规制,同他青丘狐王宫,几乎别无二致,甚至连闲庭花苑,亦布置的一模一样,而他要寻之人,正坐在玉兰树下,闲闲品
茗。
“狐帝神色有异,如何,可是感到宾至如归”
女子放下茶盏,自地席上落落起身,身覆绛紫色轻纱,轻薄如蝉翼,美好于轻纱下半隐半现。而眼角眉梢皆有一线上扬的紫色光影,妆容服饰相得益彰,更衬得人妖媚异常,炽火烈焰一般丰厚的红唇,无比,极具诱惑力。
狐族惯会的魅惑之术,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白钰皱眉,两万年了,他的师妹,怎得越来越不会穿衣服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白钰幻出一件白色披风,覆在女子身上,将那曲线毕露的玲珑身材遮了个严严实实他的眉头总算是稍有舒展。
女子脸上有稍纵即逝的尴尬之色,但随后却是释然一笑,似乎早已料想白钰会有如此作为。她紧了紧肩上的披风,柳眉一挑,媚眼如丝,“师兄此番来我涂山,有何要事”
“近来我青丘,似有人中了狐妖之术,特来请师妹解惑。”白钰开门见山。
“你青丘皆是狐族,哪有狐族中狐媚术的说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似是听了有趣的笑话,女子掩唇轻笑,一时花枝乱颤。
白钰叹气,无奈道“纪雅,你明知狐媚术对九尾狐不起作用,那为何从我进闲庭起,便一直对我施这魅惑之术”
女子一怔,收敛了狐惑手段,表情亦跟着冷凝起来,几度抿唇,似是在组织措辞,终了,却是嗤笑一声,幽幽道“呵,纪雅我不叫这个名字很久了,我如今是妖界之主夜筝。”
“夜筝也好,夜琴也罢,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我的师妹,涂山纪雅。”轻抒却铿锵,白钰目光灼灼,于明媚庭院中站的笔直。
东泽发鸠山
不知何处来的仙君,虽双目不得视物,却仍是默默地同她一起开山凿石,再同她一起,背着石头飞越至千里之遥的东海之滨,倾筐投落之。
如此往复,接连好几日,整个过程,白衣仙君始终不曾有所言语。但割痕累累血肉模糊的双手,看得精卫实在是不忍,可她语气仍是冷硬的“快走吧,东泽灵岛无数,这发鸠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澜越却是笑了,迂回道“传说精卫矢志不渝,移山填海近八千载,能坚
持这么久,澜越深以为,这一定是一项顶有意思的事情,所以,便想着追随仙子的脚步,体验其中乐趣”
“哦那你可是体会到什么乐趣了”精卫面有怒色,觉着被人嘲讽了。
“体会到了。”澜越轻勾唇角,系于发后的两尾素绫,随风舒卷飞扬,颇为肆意洒脱,“我体会到,拥有一件能一直坚持下去的事情,也是一种幸福”
出乎精卫的预料,满以为他会奚落自己所作所为无过是徒劳一场,然而他神情坦然,语气诚恳,没有丝毫讽意。
这还是她,这八千年来,第一次被人肯定
精卫怔愣,如杏花般娇小精致的唇微张着,一时忘了言语。
“我也曾与你一般,怨恨这天道不公,同族同龄的孩子皆是健全之躯,为何偏偏是我,生下来便是个瞎子”澜越淡然一笑,感慨道,“如若,我能有你这般的勇气,我一定,要跟所谓天道斗到底”
当然,澜越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吓得南袖把手里的瓜子都给丢掉了。
她和孟阙面面相觑,怎么感觉事情的发展好像一条脱缰的野狗,拽都拽不回来。合着,跟这精卫鸟填了两天海,这家伙还填出乐趣了
“难不成,这只海燕的思想真的被敌营腐化了”南袖不太确定。
“我觉得不是”孟阙稍作思忖,同样也不是很确定,“当你要打入敌人的内部时,首先,你得迎合敌人的观点,不管它有多变态多扭曲;然后获取敌人的信任,不管这有多艰难;才能打入内部,再将其从内部瓦解”
当然,对于快人快语的南袖来说,孟阙这一番分析明显已经超纲了,究竟是谁先瓦解了谁,她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但在无意间,她却发现这苦大仇深从未展颜的精卫,唇角隐约有了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