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到救世主手上保存的、自己的屈辱虚拟影像后，身体便忍不住颤抖，心脏仿佛被攥住。
那是巨大且难以散去的阴影，曾经的屈辱似乎又涌上心头。
他更害怕那些关于自己屈辱的绝密录像泄露出去，招致更多的嘲笑和轻蔑目光。
这对虚荣至极的堕落凤凰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福根犹豫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平复那屈辱、恐惧的情绪。
“先对付基里曼这位手下败将吧……”
这位堕落凤凰怨毒地想道。
……
真菌深渊。
黑色菌丝覆盖了所有的区域，缓缓蠕动。
真菌深渊是堕落原体、死亡领主莫塔利安的领域，一般设置在他居所的时钟房内部。
那座神秘的时钟房物理位置变化无常，通常在瘟疫星的黑色魔殿内，或者在腐窟星球的腐烂巢都中，偶尔还会出现在亚空间。
深渊中央的巨钟已经停止摆动，莫塔利安驻着一般被当做钟摆的“沉寂之刃”，进行着某种仪式。
巨钟上方的钟罩内，他那异形养父的幽魂在呻吟中向外注视。
“瘟疫之主在上，这场胜利真令人费解……”
死亡领主望着菌釜中浓浊液体形成的典礼画面，眉头紧皱，呼吸器发出呲呲的声响。
他怀疑这场胜利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救世主都不可能独自且如此快速地取得这场泰伦战争的胜利。
哪怕他是在基里曼的谋划、指导下进行的战争，也不可能。
混沌存在们不否认救世主的能力，但他想要赢得这样的胜利，还是有点惊世骇俗了。
他们很难承认这个事实。
现在，那些混沌的存在都在调查这件事。
倘若救世主真的如此强大。
那么他的威胁性会比摄政王更大，许多计划都要调整，或者应该先处理掉救世主，才能更好地打击人类。
然而，由于泰伦异形灵能对亚空间以及现实的干扰，使得这些混沌存在很难观测到这场战争。
难以了解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莫塔利安驱使着真菌腐蝇努力穿梭在亚空间以及银河的一些区域，搜寻任何可能的信息。
以还原这场战争的真相。
通过亚空间的残留信息和亡魂的只言片语，将这一切指向了一位强大的恐虐恶魔——恐虐的宠儿、至尊嗜血狂魔卡班哈。
有消息称，卡班哈率领恶魔大军进攻了巴尔。
亡魂的窃语则传递来一些小道消息：
卡班哈跟泰伦异形发生了冲突。
救世主曾惊叹卡班哈麾下恶魔大军的强大。
倘若不是那位存在率领大军砍杀了大多数的虫群，自己根本不可能如此快速取得胜利。
可惜，在泰伦异形的打搅之下，使得他们之间的决斗没能进行。
这些零碎的消息，拼凑出来了这场泰伦战争的经过——卡班哈在进攻巴尔的途中，跟泰伦异形发生了冲突，并进行了激烈的战争。
那位恐怖存在重创了虫群，让救世主幸运地获得了胜利。
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因为这些暴躁易怒且没有什么脑子的恐虐恶魔在遭受挑衅之后，根本不会管谁是敌是友。
甚至他们内部都会血腥地厮杀。
这样的结论，更能让混沌存在们接受，觉得那就是真相。
没有至尊嗜血狂魔的助力，人类不可能独自对付泰伦异形！
莫塔利安也是这么想的。
但他没有低估救世主的威胁性，希望原体虽然没有摄政王威胁程度那么高，也已经初具锋芒，不容小视。
“瘟疫慈父交代的任务，或许要调整一下了……”
这位死亡领主传出嘶哑的嗓音。
他联系了纳垢座下第一受宠者、吞食了慈父最强大瘟疫的大不净者——库加斯。
混沌巫术形成了一个由菌类根茎组成的大不净者躯体。
那就是库加斯暂时的替身。
“莫塔利安，你找我又什么事，我有太多的疾病工作需要完成……”
库加斯永远一副悲伤、闷闷不乐的模样，与纳垢大魔欢乐的形象格格不入。
而且最讨厌欢笑和热烈的乐曲。
但在纳垢的领域，欢笑和乐曲无处不在。
这也令他本就不开心的情绪，变得更加不开心了，就像是无时无刻在emo的打工牛马。
莫塔利安告诉库加斯。
除了给摄政王基里曼准备一份足以毒倒神明的神瘟之外，还得额外给救世主来一份新的瘟疫之毒。
这无疑是增加了任务的难度。
“啊，这真糟糕啊……”
库加斯肉眼可见地变得悲伤，语气有许多不满：
“这样一来我又得耗费七个亚空间年又七个月七个小时七分钟七秒去寻找新的七七种疾病素材！”
“你抓紧一点的话，还有足够的时间。”
莫塔利安淡淡道：“天灾群星的战争还在筹备，慈父的计划处于启动的边缘，你难道不想多为祂出一份力吗？
别忘了，你吞噬了慈父最强大的瘟疫……”
库加斯本是一只纳垢灵，但不小心掉入纳垢的瘟疫巨釜，因此吞噬了慈父精心调制了无数年的最强、最完美的瘟疫。
然后直接由小小的纳垢灵，变成了最强大的大不净者。
纳垢慈父很心疼那份呕心沥血调制出来的瘟疫，因为祂可能再也无法熬出如此完美的作品了。
但那位存在没有责怪库加斯，反而给了他更多的宠爱，不想因此令这位大不净者不开心。
这也让库加斯愈发愧疚和伤心。
库加斯听到莫塔利安的话，顿时被道德绑架。
他更加的悲伤：
“啊，你又撕裂了我的伤口，我去搜集疾病就是了……”
这位纳垢第一宠儿、大不净者悲伤地低着头，身影从真菌深渊消失。
莫塔利安低头又看了一眼菌釜中的画面，然后将其熄灭。
那些欢腾是暂时的，帝国不久之后将迎来慈父的疼爱，瘟疫的菌蝇将淹没一片又一片的疆域。
但在此之前，自己必须耐心地等待要素的聚集。
这位死亡领主往真菌深渊深处走去，他得去处理天灾群星的战事了。
那里将会成为纳垢军队在银河的登陆地点。
……
恐虐领域，黄铜堡垒大厅。
血色的身影高坐于黄铜王座。
祂的烈焰怒火永恒地燃烧着，仿佛永远没有平息的时候。
如今距离卡班哈率领恶魔大军出征巴尔，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
然而直到人类在巴尔庆祝胜利，那位至尊嗜血狂魔仍未归来，不知去向。
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大厅内。
恐虐大魔们窃窃私语，讨论着关于卡班哈出征的信息。
那份征战巴尔失败的消息传来后，卡班哈在恐虐领域的威望丧失了大半。
如今，许多的恐虐恶魔不再敬畏他，甚至跃跃欲试想要对其进行挑战。
一些大魔直言，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首席大魔征战巴尔都算是失败了。
他不配占据第一至宠的位置，而且应该受到严厉的惩戒。
大魔们甚至翻出卡班哈近些年来的惨不忍睹的战绩，发现他这些年来竟从未赢过任何的重要战役。
这引来了更多恐虐大魔的嘲讽。
而有的恐虐大魔则是在心疼，因为卡班哈跟他们借了大量的恶魔军队，这下算是血本无归了。
他们怒气冲冲想找那位至尊嗜血狂魔算账！
前任首席大魔安格拉斯没有参与议论，他的心中在冷笑。
因为卡班哈这次无力回天了。
等那家伙倒下之后，自己就能重回恐虐至宠的席位！
血神在黄铜王座上一言不发，似乎隐隐在积蓄怒火，对卡班哈这位至宠也有些不满了。
祂能够感觉到卡班哈还在银河，但具体的情况就不容易知晓了，自己这样的亚空间神祇，更难穿透层层壁垒。
将触手伸进现实。
血神思索了一下，便花费更多力量联系了卡班哈，然而对方接受信息之后，没有任何的回应。
那位至尊嗜血狂魔以极为强硬的姿态，挂掉了恐虐血神的“电话”！
轰——
血神的怒火瞬间喷发，使得整个恐虐领域遍布血色烈焰。
然而，还是没有人知道，卡班哈到底在做什么。
……
警戒星系。
空域乃至所有行星地表上，都在进行着永无止境的战争，诸多的人类势力、混沌势力、异形种族在这处区域厮杀。
使得这里成为银河战争烈度最高的大乱操之地。
嗡~
混沌战帅、大掠夺者阿巴顿的旗舰——行星杀手号悬浮在空域之中，那巨大无比的舰炮猛地轰碎了一艘战列舰。
舰桥内。
阿巴顿庞大的身躯封闭在漆黑盔甲内，只露出猩红的双眼。
他的注意力没有在这处战场，而是到了遥远群星的另一边——巴尔。
这位大掠夺者对典礼没有什么兴趣，他关心的是摄政王舰队的位置。
摄政王出现在了巴尔星系。
那意味着他的不屈远征第一舰队内难以在短时间内支援朦胧星域，而且以对方向来缓慢的支援速度。
或许这个时间会更久。
阿巴顿的双目愈发猩红。
他决定将原本用来防范摄政王的舰队投入朦胧星域的战场，而且还要派出更多的军队，速战速决！
“或许，第十四次暗黑远征可以开始了……”混沌战帅如此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