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想你。”小净空认真地说。

        顾如佳弯了弯唇角，挼了一把他的小脑袋：“我送你过去。”

        “嗯！”小净空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另一只手牵着顾如佳的手，一蹦一跳地去了隔壁。

        他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睁大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乖乖地说道：“佳佳。”

        “嗯？”

        “我盖好被子了。”

        “真乖。”顾如佳摸了摸他额头，“睡吧。”

        小净空听话地闭上眼。

        不一会儿又睁开：“佳佳？”

        “我在。”

        他再次安心地闭上眼。

        小手抓住顾如佳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依赖与需要。

        顾如佳守着他，一直到他进入梦乡，打起了均匀的小呼噜，她才起身从小过道回到后院。

        她去了顾琰与顾三白的屋，两个小男子汉也早已进入了梦乡，顾琰的睡相特别好，可能是娘胎里就总被姐姐欺负得没地方，顾三白的睡相差了点，半条腿都挂在了床铺外。

        顾如佳将顾三白的腿塞进被子，摸了摸二人的额头。

        几个孩子里，最让人省心的是顾三白，最让人挂心的顾琰。

        顾琰的心疾一直是顾如佳想要去解决的难题，奈何小药箱的手术条件就是达不到。

        顾如佳拉开床头柜，将抗心衰的药物放了进去。

        做完这些，她回到西屋，找了几身干净的衣裳。

        “咦？”

        她翻箱倒柜，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在找这个吗？”

        萧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

        顾如佳回过头，就见萧珩拿着一个镶嵌了孔雀毛的面具朝她走来。

        她眨了眨眼，甩锅道：“是净空的！”

        萧珩笑了笑，有些无奈，也有些忍俊不禁，他没拆穿她，而是拉开柜门，从里头拿出一个包袱来。

        “这里头有肉脯，还有一些干粮。”

        从前都是她为他收拾东西，这次也换他来送她远形。

        “你……”顾如佳张了张嘴，看着他。

        “不是要出京吗？”萧珩若无其事地问，又收了几样东西给她。

        唔，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

        “打算不辞而别的？”

        顾如佳拨浪鼓似的摇头：“给你写了信，在你书房。”

        萧珩神色稍霁，将包袱递给她，深深地凝视她：“还回来吗？”

        这话就问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如果她是真正的顾如佳娘，便不可能不回来。

        顾如佳一直以为，只有顾承风坚信她不是真正的顾如佳娘。

        而顾承风会这么想，八成是认为她把真正的顾如佳娘杀了，以另一个人的身份顶替了顾如佳娘。

        萧珩却是清清楚楚地明白，这副身体本就是顾如佳娘的。

        那么他又是为何会问出这句话的呢？

        似是看出了顾如佳眼底的疑惑，又似是觉得有些话今日不说，日后可能没有勇气再说，他开口道：“自从两年前你落水后，就变得很不一样。我知道你是顾如佳娘，但有时候又感觉你不是顾如佳娘。”

        她的确不是，但她也的确是。

        这真是一个很矛盾的话题。

        “回来吗？”

        他又一次问她。

        顾如佳顿了顿，看向他道：“不论我是不是顾如佳娘？”

        萧珩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不论你是不是顾如佳娘。”

        “那当然——”

        顾如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咽下到嘴边的话，挑了挑眉说道，“回来了，让看你洗澡吗？”

        萧珩万万没料到离别关头她惦记的竟然是这档子事。

        他怔忪的同时不免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到底……是个什么丫头啊？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朝她走近了几步，有力的胳膊轻轻扣住她腰肢，看似霸道，却又克制。

        他明明没有碰到她，然而顾如佳却感觉被他圈住的腰肢像是着了火，这火一路烧到她的心底，烧得她小脑袋晕晕乎乎的。

        这种感觉很陌生。

        唔。

        想干点什么。

        好奇怪。

        萧珩定定地看着她，将她呆愣又垂涎的小样子尽收眼底，扯了扯唇角，带着三分蛊惑与沙哑对她说：“好啊，你回来，让你看。记住，是平安回来，少一根头发……我就多穿一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