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觉得二弟今天怪怪的，他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已经走掉的顾承风出现在了他的窗外，叉着腰，大声地说道：“我和她一起骑过马、喝过酒、打过水漂！”

        说完就跑了！

        顾长卿：“……！！”

        另一边，在仁寿宫住了一整晚的顾如佳也打算回去了。

        她昨夜来时穿的是夜行衣，不过太后这里有不少年轻女子的衣裳，也不知是不是专程为她准备的，都很合身就是了。

        顾如佳换了一袭冰蓝色束腰罗裙，头发简单地挽了个发髻，留了一点长发散在肩头，戴的是及笄那日萧清朗送她的簪子。

        庄太后让人捧了一箩筐的首饰过来。

        她没要。

        倒是看中了一张面具，也有一根孔雀翎，面具上镶了龙晶，也就是所谓的黑曜石。

        她戴上照了照镜子。

        唔，好看！

        “多谢姑婆。”顾如佳道了谢。

        庄太后哼了一声。

        秦公公亲自送顾如佳送到碧水胡同才回宫。

        昨夜秦公公来过消息，家里人知道顾如佳歇在姑婆那儿了，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小净空起床后看不到顾如佳，小嘴儿瘪了一早上，都能挂两壶油了。

        顾如佳决定去接小净空放学，给小家伙一个惊喜。

        然而顾如佳在国子监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净空出来，顾如佳不知道的是，小净空又双叒叕被请家长了。

        家长是萧清朗。

        萧清朗自打进入翰林院学习后，顶头上司叫他的次数都没有被请家长的次数多。

        “这、这次又是为什么？”刘全来通知萧清朗时，萧清朗捏紧手指问刘全。

        刘全笑比哭难看：“还、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萧清朗咬牙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连夫子都气哭了，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吗？”

        刘全挠头讪笑，呵呵，还真有。

        萧清朗深呼吸，他一般不发脾气，不代表他没脾气，只是良好的修养让他藏住了而已。

        可这个小和尚一次次踩他底线，就快把他踩炸毛了。

        刘全心道，等你去了再炸毛吧，我怕你现在炸了，一会儿还得炸。

        萧清朗与刘全去了国子监。

        许是被小净空整出了心理阴影，这次出事后，孙夫子依旧将蒋夫子叫了过来撑场面。

        两位夫子的脸色都有些一言难尽。

        萧清朗打量了孙夫子一眼，没哭，也没受伤，也没看见别的孩子来告状，应该不是什么大错吧？

        “孙夫子，请问净空出了什么事？”他客气礼貌地问。

        孙夫子与他之间有赌约，只是孙夫子从不觉得萧清朗会赢，因此他早将赌约抛诸脑后了，他今日是单纯以小净空夫子的身份与萧清朗谈话的：“你……自己去课室看看吧。”

        萧清朗于是跟着孙夫子去了课室。

        他一来门口，就感觉今天的课室特别亮，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堆小卤蛋在发光！

        他虎躯一震，怀疑自己走错了，下意识地就要抬回脚来。

        孙夫子苦笑一声。

        萧清朗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心底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显：“这是……净空干的？”

        孙夫子点头点头，他快哭了：“他把半个班的头都剃了……其中有一个皇子，还有几个肱骨大臣的儿子孙子……”

        妈呀，在他班上出了这种事，他要怎么死啊！

        萧清朗好歹是有心理准备，孙夫子刚进课室时可不知道，他一推开门，看见一窝小和尚，那种冲击简直了。

        萧清朗道：“不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孙夫子想哭：“问题就出在这里，不是净空强迫的，是他们一个个求着他给他们剃度的。”

        对，就是剃度。

        孙夫子记得很清楚，小净空回话时用的就是这个词。

        萧清朗牙都疼了！

        这孩子是给人剃度剃上瘾了么？！

        还有，他是怎么把剃刀带来国子监的？

        萧清朗压下火气，将小净空叫了出来：“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找你……剃度？”

        小净空哦了一声，摊手道：“因为他们都想和我一样聪明啊！”

        他说着，小手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光头，“姑婆说了，聪明的人都没有头发，这叫聪明绝顶！”

        昨天姑婆来打牌，他好难过，问姑婆为什么他总是留不了头发，姑婆就是这么和他说哒！

        萧清朗嘴角一抽！

        姑婆！

        有你这么坑孩子的吗？！

        “阿嚏！”

        仁寿宫，正在批阅奏折的庄太后猛地打了个喷嚏。

        嗯，一定是佳佳想哀家啦！

        小净空是班上的第一，又从不打诳语，因此他的话十分具有说服力。

        他说剃度了就能变聪明，那真是没一个人不信。

        秦楚煜第一个力挺小基友，许粥粥第二个，之后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孙夫子来得早，估计全班的头发都被小净空给祸祸了。

        别说，剃得还挺好。

        可话说回来，一个四岁的孩子，为毛动手能力这么强啊？

        孙夫子都迷了：“这么会给人剃头，他以前是和尚吗？”

        萧清朗：“是啊。”

        孙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