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在西边又多了两个盟友，契书也已经签好，今后互惠合作，联手拒敌。”

        一开始，贺灵川是不服气的。但他后来望着草原上的天辽地阔，迎着吹花拂叶的山风，终能平心静气。

        贺灵川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更大的雄心和规划。

        钟胜光好像回过神来，笑了笑：“是啊。虽然红将军不在前线，但我军还是拿下了柏城、通威和朴河。我们把仙由军赶到了朴河以北，依托这道天堑，他们短时间内没法再南下侵扰了。”

        “有什么感受？”

        但那时候他根本没有多想。他以为自己的出发点是为了玉衡城好，为了温道伦好，就够了。

        “两件事。”钟胜光坐了回去，“你收编水匪为路管，确实是一着妙棋，但是玉衡城人不忿，你没能好好疏导他们。须知，兵不能胜大患，不能合民心者也。”

        两人暂时分道，贺灵川往官署而去。

        他走到墙边，亲手给贺灵川斟了一杯热水。后者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盘龙城帮它们想明白了：远在天边的贝迦帮不了自己，西芰国就是前车之鉴。

        贺灵川是回来汇报工作的。盘龙城正在蓄养的牧场可不止天河原一个，天河牧场如果发展顺利，以后经验是要全面推广的。

        盘龙荒原西边除了拔陵之外，还有几个小国，原本它们被拔陵胁迫，跟盘龙城的关系紧张。

        贺灵川点头：“明白。您让我暂避风头，再好好想一想。”

        这半年来钟胜光外表没什么变化，只是鬓边白发多了两根。

        贺灵川汇报结束，见钟胜光半天不说话，只得开口道：“听说，西线又打了大胜仗？”

        他心里一暖，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钟胜光对他不奖反贬，又放他去天河原牧马半年，就是要平息盘龙城其他高层的愤怒。

        这如何能让他们平心顺气？

        “为了行事方便，你甚至把温副使也挤走了。若能好好与他共事，让他化解民怨，玉衡城人对你也会少生恶感。”

        钟胜光也不仅是一城之首领。

        往西，它吞并两个小国，秀出肌肉，并与好几个邻居改善了关系。

        一旦兵强马壮，盘龙城就抑不住自己扩疆强武的本能。不知不觉中，它的面积已经接近西罗国的一半了。

        “为什么派你去天河原牧马，你明白么？”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他赶走了温道伦，却赶不走宿命。

        时隔半年，钟胜光又召他回城，贺灵川就知道自己的牧马生涯结束了，所以这次交代就特别细致。

        贺灵川立刻道：“恭喜指挥使。”

        有的却改弦更张，试图与盘龙城打好关系。

        贺灵川动容。

        “第二件事！”钟胜光的语气也严厉起来，“你竟然以玉衡城为饵，引诱伏山烈偷袭！明知他会来偷袭，你作为全局统帅，居然擅离城守！”

        “如果你没来得及赶回玉衡城呢？如果伏山烈的后手厉害，趁你不在叩开了玉衡城的大门呢？”钟胜光问他，“你有没有十成的把握，一定可以击败他？”

        贺灵川摇头。

        战场上意外最多，何曾有十成把握？

        “若是面对这样的后果，你又要拿什么去补救？你可知道‘帅不轻出’的道理？那种情况下，即便是红将军也不敢擅离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