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顾谨行回了房间,他轻轻的摘下了鞋子。
鞋底一身泥泞,他的眉眼微微皱,鞋子底已经沾染了血色。
他上次的伤口没好,甚至溃烂了。
溃烂的太严重,顾谨行的眉眼跳了跳,他小心翼翼的从床底摸索了半晌才找到一瓶药。
自己小心翼翼的咬着牙,自己给溃烂的脚上上药。今天顾谨行在姜穗面前装了一天没事人,实际上他脚上的伤口全裂开了。
门口骤然传来一声响声。
顾谨行立刻变了脸色,下意识的想要把手上的东西藏起来。
只是还没有等到顾谨行把药全部都藏好,那姜穗就已经大踏步走进来。
“顾谨行,你在干什么。”
姜穗蹙眉看着顾谨行,神色怔怔。
“没什么,我没在干什么。”
顾谨行淡淡的看着姜穗,然后很坦荡的放下手上的药,仿佛自己当真没有瞒着姜穗似的。
“你手里面的药,是上伤口的吧,你今天不是告诉我,你的伤口好了吗?”
姜穗眉头皱的愈发厉害,她咬着后槽牙,脸色难看。“我的伤口好了,穗穗,你不用操心。”
顾谨行想要装着没事人穿鞋下床,被姜穗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顾谨行,你还在骗我。”
“你分明脚上的伤口没有好,要不是你回来的地方有血迹,我也以为你好了。”
“既然没有好,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说话,为什么?”
姜穗眉头紧锁,目光里面带着几分不悦。
顾谨行的声音有些低沉,“我要是告诉穗穗你,你会让我去医院,离开你吗?”
姜穗一时被这句话说得面色怔怔,“你不让我发现,就是因为这个?”
“是,就是因为这个。”
姜穗想起来,他今天陪着自己在花园逛了一圈,那佯装没事人的坦荡,还有他笑吟吟的摸着自己的头唇角微勾的姿态。
一切都在表明,顾谨行是在强装没事,实际上不知道多疼。
而这一切就只是为了不离开自己?
“顾谨行你疯了,你幼稚不幼稚,是伤口重要,还是呆在姜家重要。”
“你给我起来,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医院,我这儿没多少设备,你必须要去医院。”
姜穗眉头紧锁,目光有些烦躁。
偏偏跟前的顾谨行仿佛没听见一般,抬眸看着姜穗,“穗穗,你可以当做我没事情的,我这伤口很快就可以好了,我不想离开你。”
顾谨行反反复复都是那么几句,不愿意离开。
他的眼里满是湿润,只认真的盯着姜穗。
姜穗眉头紧锁,看着他好半晌才低声道,“顾谨行,别胡闹,快给我起来,不许说什么……”
“你把我送去,就不会在让我回来了。”
顾谨行垂下眼睑,“穗穗,我有时候,很没有安全感。”
他低声的看着面前的姜穗,声音怅然。
“我很怕你离开我,同样很担心你什么时候就不要我了,穗穗,我怕你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