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情势大好的黑子,瞬间便急转直下,锁定了最后的败局。
“兄长!”
也就在此时,李存义急匆匆的从外面快走进来。
嘴里不停呼唤着李善长,不停的朝四处张望寻找,神情紧绷异常,眼中流露而出的满是慌乱。
“慌什么?”
李善长抬手在棋盘上抹了一把,将棋局彻底搅乱成一团。
随后缓缓起身,拿起一小盘准备好的鱼饵,走到池塘边开始投喂金鱼。
风风火火的走到李善长身旁,李存义见他这般不急不躁的样子,“兄长!都到这时候了,您怎么还有这般闲情雅致啊!”
“眼看着都要火烧眉毛了!”
“小点声,鱼被你吓跑了。”
没有被弟弟的慌乱影响到自己。
李善长继续投喂,直到把一小盘鱼饵全部喂完,这边转过身来把盘子递给弟弟。
李存义随手接过来丢在一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兄长。
“兄长!”
“您好歹说句话啊,现在胡惟庸府上所有仆役,全都被更换了个遍,周围还到处都是锦衣卫,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出来。”
“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啊,若是那些被锦衣卫查出来了……”
“锦衣卫肯定查的出来!”
李善长又是一盆冷水浇在弟弟的头上。
让他直接愣在了当场,兄长这是什么意思?
不仅不帮着自己想办法,把他们从这件事里摘出去,怎么还专门给自己浇冷水啊?
难道他就不担心,不担心他们整个韩国公,因为这件事情,被陛下清算,给胡惟庸陪葬吗?
“你现在去书房,我已经给你备好了笔墨纸砚。”
李善长随手在旁边花圃中,折下一枝带刺的花枝给弟弟,“你和胡惟庸究竟做了多少腌臜事,全都给我写清楚,一件不能拉,一件不能少。”
“不能避重就轻,更不能推诿责任,全部都要真实有据!”
李存义接过带刺花枝。
“兄长您意思是,让我向陛下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的是我,你一个芝麻大的的小官,担不起这枝枝蔓蔓,而是这枝枝蔓蔓。”
手掌落在弟弟的肩上,李善长语重心长,“回去告诉佑儿,不要想着休妻,更不要想着撇清关系。”
“往日如何,现在也依旧如何,这样才是最好应对之策。”
“韩国公府倒不了!”
韩国公府倒不了!
李存义眼睛瞬间亮起,压在心头万斤重担瞬间清除。
双手下意识的握拳,下一刻又被剧烈的疼痛,把他从狂喜之中拉回来,看着染血的带刺花枝。
呵呵呵呵——
看着这一幕,李善长忽然笑了出来。
“正好,这正好让你记住这个教训,此间事了你我以后应当也要远离朝堂,只剩韩国公府一块牌匾了……”
“什么!兄长不应该啊,不应该!您是大明的国公,是开国六公之首,有御赐的免死铁券!”
“就算这次陛下要严惩责罚,也不可能像你说的那般,我韩国公府彻底没落啊!”
李善长任由弟弟把话说完,而后抬手指向皇城。
“我是大明国公不假,但这次胡惟庸触怒的是陛下!”
“儿女亲家,利益往来这么多年,李胡两家已经就割舍不开,能保下你们,保下韩国公府已经是万幸。”
“可是……”
“莫要说了,赶快去书房写请罪折吧,虽然你我兄弟结局已成定局。”
“但后代儿孙可还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