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林问：“事情很严重吗？”

项明峥拿着杯子喝了一口水，似是不解，“什么？”

“这套公寓，购买的时候是不是违规。”沈徽林说：“监委会打电话问了公寓，我根据律师说的，如实和他们说了。真的没问题吗？”

项明峥放落杯子，漆黑的目光里看不出别的情绪，“慌什么？”

他不咸不淡的和她开着玩笑，“要是能把我送进去，你也算检举有功。”

沈徽林秀气的眉头拧起，声音冷了几分，“项明峥。”

项明峥这才正色了一些，口吻平淡的解释，就是职位调动前的例行检查，房子没什么问题，让她安心住。

沈徽林心中疑惑，要是没什么大问题，他怎么会在这种特殊时期来了这边。

阿姨一直待在客厅没有进来，律师也没有来。突然安静的出奇。

两人目光相接，项明峥回答了她未问出口的疑惑。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温哑，说：“我来看看你。”

2017年的除夕夜，沈徽林目睹沈茂良和肖玉菡吵架，离开苏城孤身一人待在申市。天将亮不亮的时候，她下楼买药，在公寓楼下见到了项明峥。

他乘坐私机半夜从北京赶往申市，带着凉意的手覆盖住沈徽林发烫的额头，只是语调平淡的说了一句：“觉得你会害怕，来看看你。”

2020年初夏，病毒蔓延滋长，沈徽林被困在纽约近半年。感染人数每天都在以极其恐怖的数字增加，海关封控迟迟不撤。

项明峥又一次突然出现，还是那句语调没什么起伏的话。我来看看你。

餐厅里的百叶窗放了下来，光影被切割的零散细碎，落在项明峥的肩头。他背光而坐，脸上光影清寂幽然。

沈徽林怔怔的看着他。

他做事全凭心情，时常心血来潮。除却刻意调情，很少表露为了她的事情，他都做了什么。仿佛过程中的一切事情不值一提，他也不在乎。

这种冒着生命危险的赶赴，也不值得他多提。

每次都是这么一句举重若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