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雾气没有散尽,沈徽林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身上的毯子有一半滑落在地上,她靠着沙发坐了起来。身体还是带着隐秘的酸痛,沈徽林抬手摸到了自己的小腹。
她轻轻呼吸,侧头看着天光大亮的窗外。
沈徽林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出门去了离公寓最近的一家药店,买了事后避孕药。还是有些不放心,哪怕好几个医生已经给了确切的诊断。
除了那点对待感情的天真,在沈茂良的教导下,她一直都认可实用主义。能拼尽全力准备一场考试、获得一次机会,也能快速摒弃不必要的情绪。小时候她因为要好的朋友欺骗算计了她而大哭,沈茂良温和冷静的告诉她,愤怒伤心都是最没用的事情,也很没必要。
沈徽林是一个不铭记苦难的人,很多路走过去了,咬牙就过去了,再回忆起来也是风淡云轻的样子。
只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待产的日子,太过刻骨。从手术室出来,空无一人的走廊和刺白的灯光也太过冷寂。她不铭记,也不自苦回望。但绝不会重蹈覆辙。
周末,沈徽林赶完了小组任务,空出下午的时间去医院重新做了一次检查。
出了结果,为她检查身体的医生刚开始还试图安慰她,直到她发现,这个东方女生大气通透到令人惊讶,不但没多少低落的情绪,反而在确认自己无法生育之后松了一口气。
纽约的冬天很长,四五月份气温仍然不稳定。
连续几天降雨,七七的外出放风活动被迫取消,每天只能待在公寓内。
沈徽林抱着电脑在做案例财报分析,宝宝只要一看到沈徽林,身子就弹动不让阿姨抱。
沈徽林让阿姨把摇篮移到了落地窗前,将宝宝的身体放起来一点,让她看落地窗外的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