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三个参与走私官员的名字。我放董先生一条性命。”
莫素芳蓦地抬头,那平淡的眼睛陡然变成猛兽的赤目。
“我知道,你二人之间有私情。否则逃走那一日他不会唤你闺名。这笔买卖,应该很划算。”
莫素芳胸脯起伏片刻,她惯知温婉心机深沉,可…这是唯一的机会。
“你说话算话?”
温婉伸出三根手指,“我温婉对天起誓,只要你给我三个名字,我便立刻放走董无量。”
董无量的尸首…也该抬出去了。
“好,纸笔来!”
莫素芳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三个名字,温婉连忙派人记下,倒是侯继忍不住急躁冲她打眼色。
当务之急,是问出国公爷的下落,温娘子为何一直追问参与走私官员的名录?
温婉视而不见侯继的挤眉弄眼,“你去,让董无量离开这座监牢,许他自由,随意他去哪里,不得派人跟踪。”
侯继领命,心里却在想:董无量死人一个,还能跑去哪里?
乱葬岗一扔,便算了事。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温婉命人搬了一张杌凳来,隔着栏杆和她对坐,“若不是你当初仗义疏财,借我酒楼置办红楼,我也不会为我女儿儿子置下这一份家业。虽说你当时是想借机拉拢我,但我仍然要感谢你。”
莫素芳警惕的看着温婉。
“此为第一谢。”温婉叹一口气,“还有第二件事,托莫掌柜的福,赵恒在孤岛上找到四十左右的老翁,此人右臂被利刃砍断,虽然神志不清言行疯癫…但面容和身段…与老国公爷无异。”
温婉起身,双手交叠叩于额前,神色分外凝重:“兜兜转转,却是通过你找到国公爷的下落,眼下魏峥和他父亲能在有生之年父子团聚共享天伦,了却他一桩心事。如此,他身上的‘罪臣’嫌疑也能彻底洗清。”
“虽说你本意并不是如此,但我依然要感谢你。看在你替魏峥找回父亲的份儿上,我会求他给你个痛快——”
莫素芳犹如当头棒喝,她如突起的猎豹一般向着温婉扑来,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不可能!”
“魏凤山早就死了!”
“他背叛兄长在先,又杀了我儿子,害得我们流落荒岛!我怎可能放过他!”
“他一路追着我们,即使被砍断了右臂,还能将我儿子斩于马下…他就是地狱里索命的无常!”
“长兄将他掳来,日夜折磨,他死前脊骨断裂、关节脱臼、髌骨穿孔,我亲眼看着人将细钉凿入他膝盖骨之中,我听着他的惨叫,将他丢入狗笼之中,让他粪便污身、蛆虫啮咬——”
莫素芳神色扭曲,逐渐疯狂,“我看着他痛苦咽气,又命人扒下他的脸皮毁去他的容貌,将他的尸骨丢弃于密室之中——”
莫素芳笑容令人头皮发麻。
温婉看见她眼底的恨意犹如窜天的火苗,仿佛要将整个天地烧个干净。
“魏家人…都该死!”
“魏峥这辈子休想找到他父亲!”
“他就该同我一样,在这无间地狱里沉沦!”
温婉捂住胸口,任凭那股戾气在胸中激荡,她勉强站起来,“莫素芳…你终于承认…你就是赵映真。”
她冷笑一声,“可你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
“孤岛密林向西两里处有个茅草屋,魏凤山的尸骨就藏在毛房屋下的密室之中!你尽管让仵作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