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蛮骑毫无征兆地提起了马速,原本被有意遮掩的气势,骤然间释放而出。
他们这些骑军虽然不如镇辽军精锐、强大。
赫连彰深深看了如今的独子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同为大族子弟出身,有这样白捡的功劳,没道理便宜别人。
说完,赶忙起身呼喝着族人快快上马,
虽然先前踏平兀颜部时,他也见过这些陷阵重骑的强大。
“杀!”
“许久不热身了,今日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见城外那些蛮骑不过区区五百,当即便有人出言道。
韩绍的声音伴随着春风再次传来。
别看这骑将出身大族,生得油头粉面,但心性倒也果决。
时至今日,不少人午夜梦醒,依旧会在脑海中浮现当初那一朵朵开在冰冷草原上的鲜红花朵。
尽管赫连韬已经从归义营中脱离出来,但其身上很多地方却早已被打上雍人的烙印。
而是在各方势力的一番运作之下,调到了这廊居城。
身披重甲,还如此不惜马力。
甚至不是冲冠军城去的。
可接着便韩绍忽然道。
速度太快,任由以赫连部为首的一众部众如何拼命追赶,也只能跟在后面吃灰。
赫连部只是‘运气好’,恰好一头撞上了而已。
小股强大的精锐铁骑,以点破面,以快打快。
“本侯已经有了几分改变一切的力量,你们也有。”
唯有最野蛮、最凶残的存在,才能活下来。
某一个瞬间的视线回转。
可在仔细轻嗅几口之后,却是不自觉打了一个响鼻。
可尽管如此,原本的五千多骑也只剩不到三千了。
“回主人,损失很大。”
“司马!”
搞!
必须要搞!
片刻之后,忽然有将士高呼道。
目光瞥向赫连彰,顺势收起了笑意,沉声道。
韩绍的神念终于感应到前方远处那一团气血强大却浑浊的磅礴气息。
“可有活口?”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蛮骑出现?”
确实。
“秦中郎,咱们手中尚有骑军近两千。”
下一刻,三百陷阵老卒有如心有灵犀般,齐齐高呼一声。
“跟上吧。”
已经渐渐习惯彻侯威仪的他,哈哈笑着将手中马槊向着前方遥遥一指。
这种白捡的功劳,谁不要谁就是傻子!
但两千对五百,明显优势在我。
于是赶忙匍匐在地,请罪道。
“杀!”
依旧不徐不缓地策马奔行而来。
刚刚听赫连彰这一番讲述,他也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旦临敌之时,马力衰减,或许就是一场大败。
这声父亲的称谓,大多雍人在用。
要不是他与一些族中强者拼死留下断后,怕是手中这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五千余骑,真要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两千精骑甫一出城,便在短时间提升了马速。
韩绍嘴角现出几分笑意的瞬间。
到时候在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况下,会有多少百姓遭劫,便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只是他们冲得太快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变故便已经发生了。
可如今才不过是春尽夏初啊!
想到这些鬼东西死前的癫狂,饶是他这个元神境真人也不禁有些心底发怵。
就这样,打不过,也跑不掉。
将一切踏进雍土的来犯之敌,尽数诛灭!
就像是去岁落在那些女子头上的那场劫难。
要是他们这些武人能做到这些,那些女子又怎么会家破人亡,沦落到草原之上饱受凌辱?
又怎么会有那一番刚刚看到希望,却又不得不面对生死的痛苦抉择?
韩绍也知道赫连部不但败得不冤,还极为幸运。
“去替本将拿了蛮狗的头颅,回头之后,本将为你请功!”
“所以本侯今日要带着你们从一切的源头,改变这一切。”
只是听闻这话的韩绍,却是摇头笑道。
“末将等替侯爷踏平了他们便是!”
这一声声司马的呼喊中,韩绍竟然生出了几分‘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激昂。
反倒是拉出了一道细密的火光。
策马奔行间,猛地提升了座下的马速,高声呼喊道。
因为韩绍甚至从对方那连成一片的气息中,感应到了几分类似兵家军势的东西。
城头上那些各地临时抽调而来的守军,明显有些震惊与慌乱。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面对四倍于己的雍骑,那些蛮骑竟然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
赫连彰闻言,赶忙道。
韩绍并不意外乌骓的反应。
可他还是那个横刀立马告诉他们,‘若死,当由我先死’的司马!
一旁的赵牧也是道。
不过好在这些蛮骑人数不多,想来问题不大。
这一刻,人性是最廉价且无用的。
只见那三百人马具装的重骑,竟不管身后的赫连部化作一道黑色狂风,势不可挡地向着前方狂飙突进。
其实早在看清这些蛮骑诡异外表之时,不少雍骑便意识到了不对。
韩绍根本无法坐视不管。
相较于用龙魂喂养出来的乌骓,反倒是显得有些污浊不堪。
看到这一幕的李靖,犹豫了下,还是道。
听到韩绍这话,再看到韩绍一身甲胄,手持马槊带着他们不断奔行的模样。
“行了,别哭丧着脸了。”
“放心吧,父亲,主人既然已经出手,咱们只需要跟在后面收拾残局便是。”
他,或者说它们,竟然在……
“司马!”
不得不说。
三百陷阵重骑急速奔行,速度甚至远超身后赫连部的轻装铁骑。
这一次的他,并未拔出惯用的长刀睚眦,而是同样从【包裹】中取出了一柄锋刃狭长的马槊。
几乎是转眼之间,血腥的厮杀开始了。
听闻这话,那油头粉面的将领顿时大喜。
“多谢主人!”
武者临死前的凄厉哀嚎。
或许是看在身为同族的面子,又或者是懒得跟他们纠缠。
一阵无言中。
因为这些尸体上的气息并不纯粹。
“什么鬼东西!”
哪怕只是远远感应,并没有亲眼见到。
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还是那个与他们放声高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司马!
有将士看着这些蛮狗甲胄下那一身坚实的鳞甲,口中惊呼一声。
但这也不是说,这事就跟韩绍并无关联。
那种难以舒缓的窒息之感,时常让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赳赳武夫,不自觉的就泪流满面。
只要他们不去招惹郡城,单靠普通县城的武力,怕是根本挡不住。
“罪不在你,起来吧。”
强!
出乎预料的强!
可无奈这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鬼东西,座下战马也是同样诡异无比。
韩绍轻抚了下乌骓的脑袋,稍作安抚。
意识到这一点,一众守军这才稳定了心神。
所以此时廊居城内的守军并不少。
本来互为骑军,就算是打不过,也能跑掉的。
于是当即将目光望向说话那人,见他果然目光灼灼,满是殷切,便笑道。
对此,韩绍不置可否。
临近廊居城的十数里之外。
“要不要出城冲一冲?”
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