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国探子都是瞎的吗?挖地道这么兴师动众的事,还能不被发现?”
“从军营中开始挖,他们还能知道?”
“将军,探马消息!”军帐外头传来声音。
“进来!”
“将军,绥州、宥州、银州三城俱破,宋军兵分两路,折家军距离夏州不足三十里。”
李光睿手中杯盏“咔”地捏碎,手中马奶酒混着鲜血从指缝滴落,帐中其余人听闻消息也是震惊,各个僵直如木雕。
“怎么会?绥州、宥州还有银州,怎么会这么快被破?”
“他们这帮废物是怎么守的城?”
“将军,怎么办?要不要撤军?”
李光睿看向探马问道:“三州情况如何?宋军可有安排人守城?”
探马摇头,“没有,宋军烧了城中粮仓、武库,没留一人,全数朝夏州去了!”
“三州粮草,足支我军半年啦啊!”咩迷埋乞恨恨道。
“将军,不如放弃凉州吧!”有将领忍不住道:“集结大军,趁宋军分兵赶紧回夏州,还来等得及啊!”
李光睿眼眶通红,遂即一拍桌子,手上碎片扎进手中也不觉疼,“不回,凉州,本将必要拿下,赵德昭,本将也势在必得!”
帐中诸将对视几眼,最后却都没有办法。
”不过,宋军如此欺辱我党项,咱们自也不能坐以待毙!“
“传令,”李光睿看向探马,“派死士伪装商队,在宋军粮道投病羊死马,联络吐蕃,若他们愿意出兵,本将...今后定助他们夺回邈川之地!”
李光睿说完,起身朝探马走前几步,“告诉各部落,宋人要绝我们的根,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他们若还念着自己是党项人,就拿起刀来!”
他们党项人多居住在五州,但除了这五州,还有不少党项部落散居,有六谷吐蕃下辖的折通族、觅诺族,还有从前秦州大虫族、延家族,洮州野利族,丰州藏才族,还有青海湖周边游牧的白马族、鬼名族、保家族
“传檄诸部,凡斩宋将一级,赏汉奴十人!凡取一城,纵掠三日!”
他便不信了,在如此厚赏之下,所有部族都不会动心,但凡有一两个部族按捺不住,便能给他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宋军能快速拿下银州、宥州、绥州,可夏州不同,自己这一年多来重修城池,城内也有足够多的粮草,只要能守三个月...不,顶多一个月,自己定能拿下凉州。
届时,他握着赵德昭命,大宋还敢不退兵?
清晨,辽国东京城门开启。
连着几日,前方探马的消息,宋军仍旧按兵不动,出发的渤海营也驻扎在距离宋军军营五十里之处对峙。
见此,耶律速撒当即下令,城门照开,不过过往行人得严查,生人不许进出城池。
如此一来,既能保证城中生活依旧,也不会放奸细进城。
几个披着羊皮袄的商贩推着满载柴草的牛车缓缓靠近东门,守门的契丹人草草翻检了几下,便挥手放行。
这些人都是熟面孔,每三五日便要入城送柴草。
可今日不同。
柴草底下,藏着锋利的刀。
领头的渤海汉子摸了摸怀中的羊皮卷,那是都统大延琳亲手绘制的东京粮仓和武库,以及各契丹驻兵位置,连巡夜换岗的间隙都标得清楚。
他们入了城,便分散开来,直到子时
打更声在街道响起,与此同时,辽阳府东南角的粮草突然爆出一团火光。
“走水了!”惊呼声于四面响起。
火势蔓延很快,柴草堆里不知被谁塞了硫磺和火油,火星一溅,烈焰瞬间吞没了整座粮仓。
“武库也走水了!快来人救火!”
伴随着火光,送柴草入城的渤海人从暗处杀出,见到契丹人就砍,早在城中等候时机的渤海人也立刻拿着刀冲了出来。
“是渤海人!渤海人反了!”
慌乱中,契丹守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有人想去通报耶律速撒,却发现传令兵早已被割喉。
耶律速撒被外头声音惊醒,刚披衣起身,房门就被一脚踹开,渤海汉子持刀而立,身后跟着五六个浑身是血的渤海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