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格外融洽。
饭后,紫翠带殷炎和明亨出去,内殿中只有帝后二人,不知怎的突然间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沉默。
以往皇后受宠的时候,她还有些少女的心态,在这种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情况下,早就搂着殷沐撒娇了。
可一再挑衅他对安歌的感情之后,皇后认输了,认清了,不敢了,也与他生分了。
殷沐随手翻看皇后摆在床边的绣品,细细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图案,用指尖触碰一针一线。
他低着头,皇后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奢求他能想什么。
默了良久,皇后突然起身,对殷沐道:“臣妾伺候皇上就寝。”
她上前,跪在殷沐面前,伸手要解殷沐衣裳的扣子,殷沐一把抓住她的手,淡淡道:“既然不愿意就不用勉强。其实朕今晚过来也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皇后动作顿了顿,旋即收了回来,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也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皇上想聊什么?”
殷沐轻叹一声:“朕这么多日没来见你,是不是伤你心了?”
皇后淡淡一笑,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不敢伤心。”
殷沐越发失落:“你也不叫朕五郎了。”
皇后笑而不答。一个“朕”字已经把他皇帝的身份摆的稳当当的了,他也没有再你我相称,她这么懂事,自然也明白他早已移情,又何必再矫情惹人厌烦呢?
皇后甚至觉得,他们俩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还不如谈旁人谈的欢快些。
于是皇后坐到他身边,突然笑道:“皇上,臣妾殿中的宫女都在谈贵妃娘娘,说自打她坐了贵妃之后,带着众妃嫔赚钱,干得热火朝天呢。”
殷沐想到安歌,不自觉勾起一抹轻笑,道:“是啊,她总能给朕惊喜。”
皇后又道:“那臣妾向皇上讨个恩准,望皇上解了臣妾的禁足吧,臣妾也想和她们一起赚钱,也算是为皇上出份力了。”
殷沐愣了一下,旋即道:“嗯,确实不该再禁……先前朕罚你,也是朕实在是气糊涂了。”
皇后笑道:“当时是臣妾不对,皇上罚臣妾,臣妾一点儿怨言都没有。如今在看,幸好皇上当初识破了臣妾的小伎俩,没叫安歌跟梁太子离京,否则这么好的姑娘跑北国去了,那才是大黎的重大损失。对了,不知皇上如今和安歌怎么样了?”
皇后问出这话,自己都吃惊,她如今居然能像好友之间闲聊一般询问对方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发展。
殷沐想到在安歌那儿一再碰壁,忍不住叹息道:“唉,一言难尽,毫无进展。尽管景澜已经去了,她心心念念的依然只有景澜。”
皇后也很是无奈,道:“她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不过正是这样的女子才值得爱。估计皇上还要多花些日子和心思了。”
“是啊。”殷沐苦笑道,“你说,当初殿选之日,若是朕非要将她留在宫里,是不是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安歌与景澜不会有任何交集,他也不会一再出手针对景澜,景澜指不定也不会死,一切都好得不得了。
皇后沉默片刻,叹息摇头,这么长时间了,他还在为那个决定后悔。
这人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皇后只好劝道:“皇上,天下没有后悔药,如今景澜死了,安歌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你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吧。”
“嗯。”殷沐轻轻应了一声,将她揽入怀中,道:“还是你体贴懂事,朕这皇后真没有选错。”
后来二人便没多聊什么了,这一夜皇后和衣而眠,次日醒来时,殷沐已经离开了。
先前起来看不见殷沐,皇后都会难受一小会儿,而今日只觉得神清气爽,她又被解了禁足,立即穿戴整齐,去钟粹宫找宁妃,还带上了自己做的一小箱子绣品。
宁妃听宫女通传皇后来了,立即出去迎她,拉着她进了内殿,关切问道:“皇后娘娘,昨日便听说皇上去你那儿了,你们怎么样?和好了?”
皇后笑了笑:“好不好也就那么一回事了,我今日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说着,皇后将自己那小匣子绣品拿了出来,放到宁妃面前,道:“我听说如今你们可以往外头卖宫里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禁足期间做的,你看看能不能也拿出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