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婕妤叹息了一声,问:“此药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用疯狗的骨髓研成粉制成,这还是第一次将它用在人的身上。她死前没有多少痛苦吧?”
张洛儿心里冷笑,岳婕妤杀人的时候毫无犹豫,如今还问她痛不痛苦又有什么用?只能减少她自己的愧疚而已。
脸上却和岳婕妤一样的伤感,道:“嗯,很平静,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就这么一觉睡过去了。”
“那就好。”
岳婕妤点点头,和张洛儿一起将纸钱送进炭盆,此时也不知道哪里一阵邪风吹来,炭盆里的火立即灭了。
在宫里烧纸可是大事,岳婕妤自然是把门窗都关的紧紧的,哪里来的邪风?
她吓的轻呼一声,跌坐在地上,一手的纸钱全洒落下来,颤巍巍地开口:“莲……莲华,是你吗?你是不是不愿原谅我?”
张洛儿瞧岳婕妤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低头一张张地捡起纸钱,起身从灯盏里拿了烛火过来,安慰岳婕妤道:“娘娘别担心,莲华一定是觉得自己受不起娘娘亲自烧纸才会不叫娘娘烧得。她只是个奴婢,受娘娘的祭拜,岂不是平白折她寿……哦,不,她已经死了,没寿了,可就算变成鬼,也受不起娘娘的祭拜。”
张洛儿自顾自把纸钱点燃了扔进火盆里,这次着了,烧得很旺。
岳婕妤静静地看着那团腾升起来的火焰,道:“可毕竟是我亲手杀了她……我这心里依然难受的要命。”
张洛儿安慰道:“毕竟娘娘是主人,她只是个奴婢,只要娘娘愿意,娘娘就算平白打杀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娘娘,您已经很好了,能跟着您这样的主子,我就是为娘娘死一万次都愿意,莲华定然也是愿意的。”
张洛儿的话叫岳婕妤格外舒心,岳婕妤欣慰地看着她,她如此懂事,如此聪慧,不枉她拿莲华的命来换她了。
烧完纸钱,外头突然有人敲门,张洛儿不等岳婕妤吩咐,便立马起身打开窗户散散味道,岳婕妤起身走到外殿,隔着门问道:“谁啊?”
“奴婢菊儿。”
“何事?”
“宁妃娘娘派人过来通知娘娘一声,说是要娘娘明早早些起来去景阳宫给贵妃娘娘请安并道谢。”
岳婕妤一愣,是啊,她的两名宫女能从东厂的魔抓中逃脱,主要也是因为安歌出手帮她了,去给她道谢是应当的。尽管后期死了一个,但这也是不得已的。
想到此不由觉得好笑,宁妃年纪比她们大些,便把她们当做孩子,以为她们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还特意派人来提醒。其实就算宁妃不提醒,她也会寻时机亲自过去道谢的。对了,到时候也得谢谢宁妃才行。
其实宁妃今晚不止通知岳婕妤了,各宫嫔妃她都通知到了。
此次能解决掉谭与白这么个大麻烦,主要是因为安歌的原因,宁妃心里对她是感激的。然后她花了两天时间好好想了想,她觉得安歌也没什么错,她如今走到这个位置上,也是被皇上给逼的,自己没什么资格和理由怪安歌。
如今安歌已经成为后妃之一了,她今后的命途便锁在后宫,要是后妃都排挤她,她更无助了。
于是宁妃才想,日后叫妃嫔们和她多走动走动,这样的话,她在深宫里也不至于太寂寞。
而且,除了这个,她还有正经事寻安歌……快冬日了,到时候过年,过元宵,又是一笔开销,她正好寻安歌商量一下如何解约后宫开支。
结果第二日众人到达景阳宫时,众人在殿中坐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半个时辰后宁妃等不住了,叫了个宫女来问:“贵妃娘娘怎么还不出来?”
那宫女为难的道:“贵妃娘娘本想起来见诸位娘娘的,可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又睡着了……”
宁妃无奈道:“她平时都什么时候起来?”
提到这个,宫女都有些不好意思,道:“巳时左右……”
睁开眼洗漱完,就可以直接用午膳了。宫里其他妃嫔一般寅时就起了,若是侍寝时,还要气得更早些,这贵妃娘娘倒真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