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安突然发现张洛儿真的着实有趣,一开始和扶风选中她只是觉得她有点儿小聪明,又比较好掌控,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做大事的潜质,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但对于男女之事,苏易安也从不刻意隐瞒什么,也不屑于撒谎换取哪个女人的欢心,便直接道:“我和庄嫔是真的。但谈不上我背叛你,而且我与她也在你之前。”
张洛儿脑袋嗡的一声,突然眼眶就红了,不由自主落下泪来。
她杀人的时候没哭,害怕的时候没哭,可如今听见她视为神的男人居然有别的女人,她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伤痛。
她以前,竟还天真地做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她以为如此清雅无双的男人,一定洁身自好,从不乱搞关系。
结果现在呢?!居然和庄嫔,和这个有夫之妇……
张洛儿吸了吸鼻子,一个更可怕的想法突现,她问道:“在这宫里与你有关系的女人,除了我和庄嫔,还有谁?”
苏易安认真地想了想,道:“妃嫔也就庄嫔一个,宫女倒是有不少,有些名字不记得了,你要真让我数我还真数不过来……”
张洛儿无法形容自己如今的心情,屈辱,绝望,震惊,什么都有。
原来她献身的她热爱的男人不是什么天神,不过是地上一个鼎烂的烂到顾子里的男人!
张洛儿一个巴掌触不及防地抽了过去,她齿根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布满血丝,那副神情似乎要把他碎尸万段。
苏易安脑子一懵,还未回过神来,便听见张洛儿冲他吼道:“畜生!我与你到此为止了!”
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之后,张洛儿哭着跑开了。
苏易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扶风坐在后头看望这场戏,都笑岔气了。
苏易安无奈道:“这是哪一出?我怎么了我?”
扶风好不容易憋住笑,道:“你呀,平日太过清冷高贵,弄得有些姑娘以为你是世无双的无暇美玉,哪想到你竟如此风流。她的美梦破碎,自然生气了。”
苏易安还觉得委屈:“我从未和她说过我没有别的女人啊,也没强迫过她,你情我愿的事情能怪我么?她出去寻别的男人我也不会生气。”
“不一样的,她对你有爱,你对她无情,所以你不在意。”扶风看着他道,“你就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吗?看见她与旁的男人在一起你心中烦闷委屈?”
苏易安想了想,大概只有蓝菁霞了吧,她嫁给殷澂的时候,自己一夜未眠,后来很长一段日子,见着殷澈都想打他一顿。
当听说殷澈与她分房睡,甚至她搬到佛堂再也不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除了蓝王妃,其他任何女人都一样了……安歌也算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没得手。
扶风摇摇头,叹息道:“可怜人家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怎么就看上了你这种风流浪子。她还替你杀了人,唉。”
苏易安揉了揉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右脸,心想日后一定不能碰十八岁以下的女人,不成熟,还矫情。
张洛儿昨夜从水里爬出来,穿着湿衣裳忙了一整夜,可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器,到没觉得冷。
现在心里悲伤绝望,回去之后立马就病了,额头烫的几乎可以煎鸡蛋。
莲华回房见她裹着被子瑟缩在一起,又看见她探出被窝的半张脸红的几乎要滴血的样子,心里暗暗骂了句:病死了活该!
莲华自然要趁此机会把张洛儿的位置抢回来,自从岳婕妤有了张洛儿之后,她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她以前是岳婕妤最宠爱的宫女,如今却被排挤在外,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她如今也没什么心思对付张洛儿,赶紧跑到岳婕妤跟前忙来忙去,见岳婕妤似乎为什么事而心烦,主动问道:“娘娘是不是心情不好?奴婢给您炖汤?”
岳婕妤唉声叹道:“你说皇上怎么只禁足了皇后娘娘,便再无别的举动了?而且似乎也不对安歌那么热衷了,好像已经有月余没去过安氏那儿了吧,你说这是为什么?”
莲华拧了拧眉头,使劲想了想,摇头道:“奴婢想不明白……”
“皇上的心思怎么就这么难猜?搞不懂他如今到底宠爱谁,我若是拉关系拉错了人,回头多尴尬。”岳婕妤轻叹道。
莲华可对这些心思完全不懂,只傻笑着道:“娘娘想喝什么汤?”
岳婕妤烦躁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莲华没想大事的脑筋,天天就知道喝汤喝汤,她也难得继续难为她,便问道:“洛儿呢?”
莲华心里一紧,忙道:“洛儿病了,我瞧病得还挺严重的,估计得有一个月不能下床伺候娘娘了。”
唯一一个可担得上智将的宫女还生病了,岳婕妤叹道:“既然如此,你去请太医过来给她瞧瞧吧。”
莲华不情不愿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