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一愣:“你说的可是真的?是你如今伺候的那位娘娘……”
付姑姑点头道:“可不是。太医每次过来,娘娘都叫人出去等着,这太令人生疑了,不过这深宫大院的,这种龌龊事乱说可也要是掉脑袋的,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敢乱说啊!”
公公问道:“你现在有证据了?”
付姑姑点头,神色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公公耳边小声道:“有一次我喝多了,我把那位娘娘的寝宫当成自己的卧房了,附近又没旁的宫女,我便大摇大摆地进去,接着便瞧那太医坐着,娘娘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衫子都褪到了大腿根,一上一下……你说再干嘛?不是做那龌龊事难道是在瞧病?有瞧病还得把衣服脱了抱一起的吗?”
“当时吓得我立马醒酒了,拔腿就往外面跑,好在那两个人当时都被迷了魂,也没注意到我。后来这事儿就一直憋在我心里,我谁也不敢说啊。”
公公连喝了几杯酒,也有些微醺,不住摇头道:“没想到啊,庄嫔看着是这宫里鼎鼎老实的女人了,竟也会干这事儿。唉,不过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儿说出去?你和庄嫔没那么深的感情吧?”
“这种丑事说了能有什么好处?别到时候皇上觉得丢人,把我这个告密的也给弄死了!再者,你也说了庄嫔是这宫里鼎鼎老实的人,万一她被处死了,我到哪里找个这么好说话的主子?”
付姑姑是十分舍不得如今在景阳宫吆五喝六的日子,假如庄嫔真的死了,她要是碰个硬气的主子,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公公一想是这个理,顿时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见识多,你说得对。”然后话音一转,凑过去小声问,“你说的那太医,可是那生的最好看的……”
付姑姑白了他一眼:“你这不废话吗?宫里除了他,其他太医可都上了年纪了,连咱皇上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娘娘瞎眼啊放着皇上那般俊俏的男人不要去和那些人乱来?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就是那苏易安,样貌和皇上不相上下各有千秋,才叫娘娘犯傻了。”
公公连声叹息,给付姑姑倒了杯酒,道:“来来来,喝酒,上头的那些事不是咱们该管的,咱们这么大岁数也没几天日子了,别惹事就好。”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付姑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忽然,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这二人立马都听见了,对视一眼,便往发生响动的草丛处去。
毕竟方才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若是被别人听见了拿出去说,他们就没有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二人轻手轻脚地接近草丛,一左一右夹击,便把方才偷听的张洛儿给抓了出来。
张洛儿满脸都是惧意,但却没有乱叫喊,只害怕地看着这二人。
她今晚趁夜出来,是去找扶风拿解药的。
扶风都进冷宫了还是不放过她,她体内的毒药每隔一阵子便会发作一次,本还指望苏易安给她解了,但苏易安说这种药是特制的,他也不懂,无法可解,只能继续用扶风的解药维持。
所以她只好每隔几日就去找扶风求药,与之做交换,她会把外头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扶风,还要帮扶风盯着霁月别做傻事。
她为了不引人瞩目,都是绕到假山后面的密林里走的,这里一到夜里便阴森森的,平时也没什么人,哪想到今晚居然会撞见这么大一个秘密……
还和她最爱的苏大人有关。
那公公阴阳怪气地恐吓道:“你方才听见的可事关我们的生死,为了防止你说出去,只能拔了你的舌头,剁了你的双手了!”
张洛儿害怕地摇头:“我……我只是经过这里,我什么都没听见,真的!”
“真的假的,只有你自己知道!”公公一只手拉住她,另一只手卡着她的下颚,作势要拉她的舌头。
正当张洛儿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付姑姑此时又给她求情:“我看这小姑娘也还算听话,不然就算了吧。反正这事儿说出去谁也没好处,小姑娘不会这么蠢的,对不对?”
张洛儿赶紧点头:“对对对……”
其实这二人都没有杀人的胆子,一红脸一白脸目的就是为了吓唬一下张洛儿,叫她别说出去就行。
此时见张洛儿妥协了,那老付姑姑笑道:“来来,过来一起喝酒,喝两杯把今晚的事都给忘了!”
张洛儿不敢拒绝,只好跟过去。
三人围坐在一起,张洛儿神色慌张地低着头,付姑姑笑道:“既然你与我们同知道一个秘密,咱们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瞧你年纪比我们俩都小两个轮,不如你认我俩做干爹干娘吧,如何?”
张洛儿连连点头:“好,干爹干娘……”
付姑姑和那公公都笑了起来,他们俩在深宫活了大半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如今捡到一个如此乖巧的女儿,自然心里高兴。
付姑姑抬起酒壶要给她倒酒,突然发现酒没了,便对那公公道:“你还有酒吗?我这儿的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