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许鹤仪。
天生的帝王。
不要与孤提什么情爱。
情爱这种俗物在孤眼里不值一提。
孤只喜欢翻搅风云。
孤还是这世间最好的棋手。
建始十一年,孤先娶了赵长姝。她是个蠢货,你们知道孤为何娶她,她的父亲赵世奕是乾朝大将,与天子共掌兵权。
孤娶的是兵权。
三月二十六,孤那二弟呀,企图引蛇出洞。嗬,雕虫小技,怎能骗得过孤的眼睛,孤只命宫中内侍伪造一封密信便诱他入瓮。孤与赵世奕里应外合,把许之洐的人马杀了个片甲不留。
偏偏叫他逃了出去。
无妨。
不过月余,孤又娶了顾念念与沈襄浓。
女人,不过是孤脚下的踏步石罢了。
唯有顾念念,论家世,论心机,论相貌还算配得上孤。
一场芍药花宴,看似是赵长姝自己作妖,把赵家赔了个底儿掉。一个蠢货而已,哪有那通天的本事。是孤与顾念念推了一把,把赵家的兵权夺来罢了。
顾念念上位是天子与中宫的意思,赵长姝迟早要死,只是死得快了一些。
孤位居东宫,又有兵权,许之洐自然急了。趁孤去甘州暗查白蛇教,居然派人刺杀于孤。
那伯嬴一剑刺中了孤,若不是徐安得力,孤只怕要死在那伯嬴剑下。
回了长安,孤索性装病。
孤演技甚佳。
骗过了世间诸人,更骗过了许之洐。
他果然放松了警惕,还特意来东宫把那棋子带去巴郡治水。
这朝堂百官呀,人模人样的。到底是人是鬼,一探便知。
那燕王党妄想东宫易储,理由简直可笑,说孤病入膏肓,不是长久之相。还夜观天象,说什么天生异象,星命转移,不得复久。
有人涕泪交加,奏称为了乾朝的千秋万代,迫孤主动让贤。更有甚者,以死相逼,撞于柱上,血洒当场。
蠢货。
孤不过用顾念念腹中的死胎便轻巧破局。
孤那二弟呀,也真是个蠢货。
他竟用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换回一个濒死的棋子,多可笑啊!
那时孤便知道,许之洐这辈子都完了。
他永远都不会再逃开这颗棋子。
他去甘州督军,攻伐白蛇去了,一去就是数月。长安的局势波谲云诡,数月,数月能发生多少事呀。
嗬,待他回过神来,孤已不再是孤。
听着,朕,许鹤仪。
建始十一年冬,先帝驾崩。朕冕服加身,继天立极,改元永宁。
许之洐果然反了。
他是燕王,燕国军队听他的便罢,甘州数郡竟也城门大开,叛军竟畅行无阻,一路直驱长安城下。
甚至还因扣押了代王许平雁,把代国的军队也忽悠来了。倒使得长安腹背受敌,遭受东北、西北两面夹击。
那又如何呀。
长安城门十二座,高大坚实,固若金汤,似铜墙铁壁,叛军久攻不下。
何况叛军征战日久,早已粮草不足,人疲马乏。
朕耗都能耗死他。
朕那二弟真是狗急跳墙,居然想出个下流的法子想要引朕出城趁机诱杀。
蠢货。
朕是什么人,哪怕朕的生母站在那点将台上,朕都不会动摇一下,何况是一颗棋子。
实在可笑。
朕岂会输。
燕军败了,该杀的杀,该剐的剐。独独留了许之洐一命,谁叫他狡诈,说什么被软禁在安定郡中。
罢了,罢了,朕留他一命,放他去燕国,为朕博一个仁君的好名声。
不过是朕掌心的鸟雀,朕何时想要他死,他便得死。
他也是个不成器的,密信中说他在燕国荒淫暴虐,横征暴敛,大兴土木修建起王陵来。
他越是荒淫,朕越是高兴。
朕甚至还往燕国送去五个家人子,看似朕的恩赐,不过是专用来监视他罢了。岂料,这些家人子先先后后地死了三个。
这倒不是大过。
令朕生气的是鱼盐!鱼盐!鱼盐!
古来均以盐铁之利,奉军旅之费,佐百姓之急。乾朝实行盐铁专卖,而燕国自古守着渤海盐池,滩涂广阔,鱼盐丰饶,掌控着整个乾朝的经济命脉。
自建始十一年以来,朝廷连年征战,亟需食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