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到她不适,便小心哄她,“阿姒,你若疼便告诉我,我会停下来。”
姜姒蹙眉,声音亦是楚楚可怜,“陛下,阿姒很疼。”
他闻言便也停了下来。
他下定决心要待姜姒好。
他想,伯嬴能做到的,他自然也能做到。
伯嬴能护她,他自然也能护她。
他是乾朝最尊贵的天子,伯嬴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但姜姒就在他的龙榻之上,就在他的身边,这样的尤物,他怎能不要。
他往往不过是放她休息片刻,便又欺身上来。
甘泉宫里有汤泉,蒸气袅袅,十分舒服。他索取够了,便抱她入汤泉沐浴,其后又是新一番的索取。
或者就在汤泉之中,或者就在龙榻之上,书案也可,地上也罢,他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去。
但他常发现姜姒会哭。
她只是暗自垂泪,并不会哭出声来。
他便问,“阿姒,你为何要哭?”
姜姒便答,“我只是很疼。”
她的心很疼。
她心里都是伯嬴,却不得不在他面前强颜承又欠,因而她的心很疼。
她感觉恶心。
下一回再下药的时候,她忍不住便加大了剂量。
她只想许之洐死。
他死了,她才会解脱。
他若不死,不是辱她,便是要她。无论辱她还是要她,她都生不如死。
因而待他累了,乏了,她便穿好长袍,浅笑说道,“阿姒给陛下点茶罢。”
许之洐应了,他的确觉得近日要比以往更加口干舌燥,就连五脏六腑也焦灼干渴。
她照旧给他点茶,照旧将簪中的金刚石粉掺进茶汤之中。
他从来没有信过她,如今他信了。
那茶汤几口便被他饮至见了底。
姜姒眸中含笑,望着他一日不如一日的脸色,温温柔柔说道,“阿姒愿侍奉主人一辈子。”
许之洐心中酸涩,“阿姒,不要再叫我主人。”
姜姒便好奇问他,“那阿姒该叫陛下什么?”
许之洐摩挲着她那受过伤却又倾国倾城的脸,“叫我阿洐,小时候,母亲便这样叫我。”
姜姒垂眸,他竟敢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母亲,可又想过她的父亲母亲却惨死在他的剑下?
她微笑着,“阿姒不敢这样叫,但若无人......”
她忽地宛然笑着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叫道,“阿洐。”
许之洐眸中一热,他多久没有见过这般娇俏灵动的姜姒了,已有四年了。
上一回见这样的姜姒,还是在建始十一年仲秋的陇西。
他想,他的阿姒终究是回来了。
过去了四年,经历了桩桩件件的不堪,他的阿姒终究是回来了。
他从不会对这样的阿姒设防。
因而当姜姒说,“陛下唇上发干,再饮一盏茶罢。”
他应了。
她斟了一杯,他几口便饮见了底。
宣德元年十一月初三,宣德帝圣体微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