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诸人哪里能想到许怀信会闹这一出。
苏采女大惊失色。
姜姒吃了痛抽回手去。
许之洐已将许怀信按在膝上,一巴掌呼了上去。
许怀信“嗷”得一声惨哭起来。
许之洐正在气头上,只将他扔在一旁,任由他越哭越厉害。斥道,“竖子,哭什么!”
转头又冲苏采女道,“苏采女,你素日如何教的!”
苏采女忙上前去抱起许怀信,一边安抚稚子,一边歉然道,“殿下与王后娘娘息怒,怀信今日不知怎的,嫔妾定带回去好好管教。”
许之洐冷凝着脸,“如此僭越的话,若没有人教,他如何说得出来?”
苏采女含泪跪地辩白,“嫔妾如何敢教这样的话,若是嫔妾对王后娘娘有一句不敬,便叫臣妾天打雷劈!”
她确实不曾教许怀信说过这些话。
但昨日芫华从宜春殿离开时,曾拉着许怀信的手出了殿,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想必是那会儿教给了许怀信。刻意利用幼子童言无忌,好令她与姜姒生出嫌隙来。
这芫华呀,可真是好手段。
偏偏自己处境堪忧,急需与芫华结盟,因而思前想后,却不敢透露出半点对芫华不利的消息来。
事已至此,也不得不上芫华的贼船了。
许之洐神情冷肃,言语之间也不再念及从前的情分,冷然道,“回宜春殿去,无事不要再出来。”
苏采女心中又悲凉又凄惶,只感觉自己跪在地上似个笑话,他的目光心思全都在姜姒身上,从进了殿,他又何曾正眼看过自己与怀信。
她也不好再逗留,只得拉着哭哭咧咧的许怀信仓皇逃走。
她几乎是逃一样地出了建章宫。
从前,他对姜姒求之不得,自己变成了替代品,怀信也便备受他的宠爱。
如今,他金屋藏娇,自己便多余了,许怀信也倍受冷落。
这一路恍恍惚惚,失魂落魄地也不知怎样才回了宜春殿,芫华竟已在殿里等她。
见她回来,芫华起身笑道,“知道苏姐姐很快就能回来,我便在这里等姐姐。”
苏采女眼神微闪,故作镇静道,“芫妹妹怎么知道?”
芫华道,“我与姜姒交手已是第四年,她的本事我知道。”
苏采女抬起一双泛红的眸子,摒退了殿内众人,拉着芫华坐下来,“她究竟有什么本事?”
芫华嘴边含笑,但眼神冰冷,“在殿下面前,她什么都不必做,她就赢了。”
苏采女错愕不已,难以置信地望着芫华,喃喃重复道,“什么都不必做,她就赢了?”
芫华冷笑,“没错。”
苏采女茫然许久,恨恨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是姜姒,是殿下心尖上的人。”
见苏采女魂不守舍,盯着地面久久回不过神来。芫华知她惊愕心寒,又进一步道,“但要扳倒姜姒,却也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