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九月十日大婚,她掀开八抬鸾轿垂下来的帷帘,与回眸凝望的许之洐赫然交缠在一起。
他不似从前的粗暴戏弄,他喉头滚动,他的眼里真实坦然,姜姒心神微乱。
情到浓时,他已将她拦腰抱起,稳稳置于卧榻之上,就要解去她的王后大帛。
“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你心里怨我,我便一直在等你。”
但是,也不能全然说自己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最起码,他是碰过苏采女的。
但苏采女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上了他的床榻,他是知道的。
可她与姜姒有四五分相似,又乖巧柔顺,他便也没有计较过,因而后来便有了许怀信。
除此之外,他没有再碰过旁人。
姜姒承认自己此时早已乱了章法,她深深陷进了许之洐温柔的陷进之中,心神荡漾,浑然忘记所有一切。
忘记了裴成君的死。
也忘记了许鹤仪的召幸。
她额间的玉梳垂下细细长长的岫玉红翡珠子,此时亦被自己的体温撩得温热。
她想起自己与许之洐之间的过往,她从前爱过他。
现在爱与不爱,她不知道。
但她的身子从来只对许之洐有反应,她骗不了自己。
他已剥去她的深衣大帛,露出滑如凝脂的肌肤来。
不。
从前是冰肌玉骨,如今布满许多深深浅浅的伤疤。
这些疤痕,有他自己从前的手笔,亦有赵世奕的手笔。
他早已血脉偾张,轻柔地吻上去。
她是香温玉软。
他是欲罢不能。
她的身子他曾十分熟悉,如今陌生许多,诱惑便也更多。
他向来轻车熟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顿然失控。
姜姒抬手去抚摸他棱角分明的脸,喃喃道,“殿下......”
许之洐骨节分明的指尖袭/绕,描绘着她的双锋玉杵,她的婀娜小蛮。
时隔三年,她再一次与他坦诚相见。
可惜春宵苦短。
这一夜还没有细细品味,那鎏金花木窗外天光渐白,对面殿檐雕刻阳文篆书“大乐”二字的瓦当已泛出明亮的光泽。
许之洐将姜姒圈在臂弯之中,“阿姒,你在,我便能嬴。”
姜姒忧心,“可若是败了,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笑道,“有你在,我不会败。”
姜姒仰头望她,“为什么?”
“这是聘礼。”
姜姒垂下眸子来,“你下过聘了。”
她原是想说,燕国很好,往后余生,便在燕国也很好。但他心中多年的抱负与志在必得,使她不忍心说挫他锐气的话。
许之洐抵住她的额头,“说好的,江山为聘。”
姜姒轻叹一声,“我怕你身陷险境。”
他揽紧了她,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骨骼血肉之中,“不怕。”
有她在,什么都不必怕。
有他在,亦什么都不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