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发现那两个看守死去,她自己也要即刻毙命。
姜姒借着微弱的油灯打量周遭环境,见那死透的壮汉脑袋下正枕着麻袋,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她伸手探去,麻袋里装着的似是粟米,一时心里有了计较,只希望兵行险着,先把赵世奕引出去再说。
推开窗,那窗也“吱呀——”一声响了一下。又将那袋粟米从窗子里扔了出去,那粟米也“扑通——”一声打破夜的寂静。
“什么事?”
果然门外有了动静。
姜姒心里一颤,赶紧躲在门口,听着赵世奕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姜姒胆战心惊,浑身微颤,持着匕首的那只手抑制不住地发着抖。
赵世奕已一脚踢开门,见那两个壮汉还躺在地上没什么动静,骂骂咧咧道,“睡的跟猪一样!”
转头见地上捆着的人已经不见了,顿时叫道,“老二!老三!人呢?”
那两个看守壮汉一动不动,赵世奕上前一看,两人皆已死去。反倒是窗户大开,赵世奕便以为姜姒已经越窗逃走,咒骂了一声,拿起刀便往外追去。
姜姒浑身战栗不止,她一身的伤和血,又惊又吓。容不得再多思量,紧握着七星匕首往外逃去。
但此处荒郊野外,她一时也不知道往哪里逃去,只得先寻一处隐蔽的场所藏身。
她的四肢百骸都是可怖的鞭痕,伤痕不可怕,最怕的便是再撞见赵世奕。
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待赵世奕反应过来,立即返身杀了个回马枪,姜姒正巧撞了上去。
那身高八尺的将军倒拿着大刀,威风八面,虎体熊腰。姜姒骇然望去,几乎要惊掉七魂六魄,堪堪止住了脚步。
完了。
若是偷袭尚有几分胜算,眼下面对面是一份胜算也无。
赵世奕提着刀,凶神恶煞地步步迫近。一巴掌便将她扇在了地上,抬脚踩碾着她的身子,冷笑道,“贱奴,看竟是我小瞧你了。”
姜姒自知再落到他手中只会比白日更惨,肃声道,“赵世奕,你既然知道我是定国侯夫人,便也该知道,今日我若死了,你也难逃一死。”
“没有人知道是我,我会把这一切都抹得干干净净,神不知鬼不觉。”
赵世奕磨牙吮血地说完,拽着她的发髻便往屋里拖去,姜姒被拉拽得头皮又麻又疼,一时再想不出什么脱身的办法,情急之下,挥手朝赵世奕脚腕上狠狠划了一匕首。
赵世奕未着长靴,脚上踩的不过是一双浅口麻履而已,此时被那七星匕首划了一刀,他自觉是割进了踝骨之上,当即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姜姒趁这空当,又朝赵世奕后颈上划去。怎奈赵世奕身形太高,姜姒没有将刀锋抹到他后颈上去,只是在后背处划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赵世奕气涌如山暴跳如雷,回过身夺去匕首,抓紧她的脑袋,用力地往地上磕去。
姜姒惨哼一声,眼前一片黑暗,颅内嗡嗡作响,耳间也什么都听不清了。
仿佛人已经到了虚幻之境,混混沌沌不知身处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