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甘州带回的獒犬,气质刚强尊贵,力大敏捷,特意寻来幼犬给阿姎养在身边护她。这獒犬在远古时期便是边疆王族的护卫犬,虽不如沈襄浓那只叫什么欢喜的小白狗好看,但贵在实用。
退一步讲,便是丑,也容不得你宴清清来说。
“再掌。”他睨着宴清清,眉心凉意瑟瑟。
宴清清被接连掌了两次嘴,又羞愧又难堪,索性大哭起来,“殿下不公平,清清特意做了点心果子给殿下,结果清清被狗咬了殿下都不管,她!”她指着阿姎叫道,“她还指使那狗追我!”
宴清清一张圆圆的小脸被扇得红红的,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骨碌碌滚着,哭得十分可怜,又气鼓鼓的,越发地憨态娇痴,倒只似一个小姑娘一般在这儿求他主持公道。
许之洐记得她似乎是宴宗正家的小姐,看着聪明伶俐的,倒是没什么脑子,内里是个蠢货,但样子倒讨人喜欢。因而他故意问道,“你是谁家的?”
宴清清一噘嘴,虽说自己进宫已经不少日子了,但燕王殿下竟然没有记住自己,真是叫人难堪,不过他既然问起自己来,不如就好好地自我介绍一番。因而宴清清忙拿起帕子拭了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破涕笑道,“臣女宴清清,父亲位列九卿,乃是......”
“哦,”不待她说完,许之洐淡淡应道,“是那个买官上来的。”
宴清清脸一红,木鸡一般呆在地上。
那吠吠依然龇牙咧嘴地想要往宴清清身上凑,若不是此时被阿姎紧紧拽着,只怕又扑了上去。
伏良人心里冷笑一声,这宴清清想与自己斗,还差点火候呢。她方才在宫门外送的缬草粉其实是仙茅,古籍记载仙茅乃是补肾阳之物。宴清清来了月事,本就有血腥之气,何况又涂了仙茅粉这样的东西,那狗自然来扑她。
如今,这宴清清只怕再也入不了燕王的眼了。
“你暂且不必再来了。”果然许之洐漠然说道。
转身到了阿姎跟前,手心摊着一颗偌大的珠子,目光柔缓地看着她,“阿姎,你的玳瑁。”
宴清清已瘫倒在青石板砖上,她在烈日下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她都被狗咬成什么样了,怎就出局了呢?
这还有天理吗?
那个伏良人虽垂着头跪在一侧,但那弯起的嘴角早就暴露出她此刻的得意,怎会有这样的人?
但宴清清素来想得开,仔细回味一番许之洐的话,他说的是“暂且不必再来”,又不是“以后不必再来”,这可大不一样。若只是暂且不必再来,那好办,待表小姐不再与她计较了,她再腆着这张圆脸进宫便是。若是以后都不必再来,那才叫出局呢。
经过这一番冷静分析,宴清清心情好转,一时又不再那么低落。她甚至暗忖着,好你个伏良人,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