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来!”许之洐微眯起眸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沈襄浓愣住了,看鬼似的看着他,哪里敢惹他,因而忙不迭地赶过去将匕首捡了起来,惴惴不安地递给许之洐。
“还给她。”许之洐淡淡说道。
沈襄浓也是识时务的人,赶紧颤着一双手匕首递给姜姒,“姜妹妹,是姐姐有眼无珠,姐姐该死!”
许之洐居然如此护着她。
姜姒接过匕首,眼波流转,心里一时复杂起来。
又听许之洐十分不解地问起,“姜良媛与你俱是太子妃嫔,平起平坐,你自己尚还是个老姑娘,怎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呀?”
沈襄浓刹那间面色耳畔红了个通透,这......这许之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老姑娘”,说她做的是“下作”的事,沈襄浓的心骤然猛烈泵跳起来,又霍地停下来,好久不曾再跳一下。她那张银盘似的脸忽而煞白,忽而通红,周遭一时鸦雀无声,似是都在看她的笑话。
沈襄浓脑中一片空白,见许之洐似笑非笑的神情满是狎昵奚笑,他一定是在心里嘲讽她嫁进东宫这么久,竟然还是“老姑娘”。沈襄浓突然就崩溃地瘫到在地,伏在案上呜呜痛哭起来。
说到底,她比不得姜姒。便是她与燕王有染又能怎样,她有人疼,有人袒护。自己呢,
被燕王耻笑羞辱,却一个为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终究是她作茧自缚,闹了自己的笑话。
沈襄浓越想越难过,本还是呜呜地哭,现在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没人比她更抱屈了。
忽感到许之洐俯在了她的耳畔,那雄厚温热的男子气息扑在沈襄浓的耳畔颈窝,令她心头一痒,耳根情不自禁地便红了起来。她从未如此靠近过男子,便是许之洐风闻极差,亦在她心头荡起一股涟漪。
耳畔这男子,可是风华绝代的人间绝色呀!比起冷冰冰的翩翩君子许鹤仪,到底是这放荡不羁的燕王更撩人。
她忍不住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去看许之洐,见他的脸与自己离得极近,声音也低哑的似是生了磁一样,周身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匕首的事,最好忘记。若是叫本王知道你说了出去,必切断你的舌头。”
原本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再看许之洐的时候,沈襄浓的神色便不自然起来。只是他的话似一盆冰凉的水当头浇下,沈襄浓便愣愣地看他。
见她发了痴,许之洐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厉色问道,“可记下了?”
沈襄浓面色一红,他的手指掠过之处,她的下巴便似着了火一般烫,一时目怔口呆道,“记下了。”
又见他拾起尚未点好的茶盏,将那青绿色的茶末慢条斯理地当头浇到她脸上,沉沉警告,“再敢胡沁本王与姜良媛,本王亦是要将你的舌头扯下,切成细丝,文火烤了,送给你父亲品尝。”
一脸的绿茶浇得她睁不开眼,他的话又将她吓得汗毛倒立,一时间只得讷讷应道,“是。”
“老姑娘。”他轻笑一声,收回了手。短短三个字听不出任何暧昧或狎昵,仔细听去,声调还十分随便。
沈襄浓又是一阵面色青白,愣怔当场。眼见着许之洐已拉着姜姒的手出了殿,她心里也不知是怎么了,伏在案上又放声大哭起来。
天可怜见儿的,自己怎么就平白无故被羞辱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