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又咯血了。
姜姒心头一酸,终究是最后一面了,他说不得什么时候便死了。
她出神地望着这座后殿,恍然喃道,“殿下。”
他的手松开片刻,少顷却又越发抓紧了,“阿姒,我舍不得你。”
她的声音苍凉莫名,“换上衣裳,我送你回正殿罢。”
送他回正殿,交给贺慕云或虎贲军,押至北宫或囚于地牢,早些病死,或孤独地终此余生。
他不肯,霍地将她掰过身来,捧起她的脸便吻了上去。
方才在汤泉中她的唇被他咬破数处,早已红肿,此时他竟又去咬她。不止如此,他甚至把将将穿好的绯袍子扯下了她的双肩。
她的肌肤真是白如凝脂,受了那么多责罚,依然完好如初。
这是他怎么都爱不够的阿姒,怎么都爱不够的尤物。
他怎么肯放这样的尤物走。
但他只钳住了她的左手,她的右手死死握住匕首,并未被他束缚。
想来,他到底是守信一回。
他果真给了她随时伤他、杀他的机会。
姜姒持着匕首抵住了他的脊背,他即刻察觉到那一股尖刺凉意,身子一僵,随之一顿,那双凤眸星目定定地凝视着她。
她牢牢地握住匕首,冷然警告,“听着,再敢碰我,我便断了你的手。”
许之洐轻笑一声,“那便用我的手换你一次。”
言罢,他索性直接将她拦腰放倒,欺身上去,陡然掀起她的裙袍来。
她只是穿着他的长袍子,并没有着那湿透的抱腹衬裙,因而他甫一掀开,她一双玉杵立时暴露在他的面前。
姜姒神情冷肃,一个翻身将他反压身下,举起匕首冷冷地凝视他。
若是从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是不敢,二是不能。
如今他半分不曾压制,也许是他的身子早已透了支,她轻而易举地便将他反压身下。
她的眸中尽是凛凛杀意,“我对你已心存善念,我不杀你,但你也不要逼我。”
他眸色极深,似一口千年幽潭般深不见底,含着一如既往的眷恋与偏执。
她的话好似并没有进入他的耳中,他不仅没有就此停手,反而在她暴露在外的肌肤之上寸寸摩挲,惋惜一叹,“以后,这身子就是伯嬴的了。”
姜姒蹙着眉头,“我是庆朝长公主,我不属于任何人。”
那人似是极不赞同,眉头一挑,“你忘了,伯嬴也是你的主人。”
是,是,是。
他曾将她赐给伯嬴,他曾一鞭一鞭地抽她,要她认伯嬴为主人,要她亲眼瞧着伯嬴给她锁项圈,他要伯嬴像牵牲畜一般牵她爬回永巷。
是伯嬴待她好,才从未把她当做奴隶。
是伯嬴护她周全,一次也不曾折辱。
若是伯嬴亦似他一般,若伯嬴与他是一样的人,那她又该如何活下来呀?
姜姒不敢想。
但许之洐居然敢提。
姜姒再也克制不住,抓住他那肆意游走的手腕按压在地,继而扬起匕首狠狠地划了下去。
刀锋与皮肉“哧”得一声划出动听的声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