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信干嚎着,“这全天下的东西都是孤的!你的东西也都是孤的!孤要你就得给!你不给孤就要罚你!”
姜姒怕惹出事来,再传到苏采女耳朵里,只得先劝下裴昭时,“昭时,不要再说了,母亲每日都给你煮,先给太子殿下道歉罢!”
裴昭时依然不肯,吧嗒一下掉下泪来。
见裴昭时不服软不赔礼,许怀信便招呼一旁的内官,“架住他,孤要狠狠地罚他!”
姜姒最怕的便是许怀信不依不饶闹起来,眼见着那几个内官凑了上来,姜姒抱紧了裴昭时,凝眉斥道,“这是定国侯世子,你们怎么敢!”
许怀信气急了,叫道,“你们几个废物!”
内官不敢再迟疑,上前推开姜姒,便将裴昭时拖到一旁,裴昭时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许怀信一下子便胯到裴昭时身上去,挥起拳头便去打他。
眼看着那拳头落到了裴昭时身上。
姜姒是做母亲的人,怎么会眼看着孩子挨打。这时候哪里还顾及得到什么身份地位,哪里还顾及得到什么委曲求全,她叫了一声“昭时!”便扑过去拉开许怀信。
许怀信是被捧在手掌心长大的,素来无人敢惹,自然也从未有人如此推搡拉拽他。此时遽然被冒犯了,当即炸了毛,起了身便去捶打姜姒。
裴昭时的脸都被打肿了,缓过神来见许怀信正在打他的母亲,爬了起来便去抱住许怀信粗粗的腰往外拉,“母亲,快走!”
许怀信简直气得火冒三丈,张牙舞爪地转过身又去锤裴昭时,打到了裴昭时的眼睛,裴昭时吃了痛绊到了地上,许怀信又追过来要打。
姜姒无法再忍耐下去,她厉声斥道,“许怀信!”
胆儿肥了,许怀信霍地一下顿住步子,愣愣怔怔地转过身来。
从未有人这么叫过他的名字,从前只听父亲母亲叫他“怀信”,其余人不管是主是奴,都要尊称一声“怀信公子”,到后来做了储君,谁不得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太子殿下”。
嗬,他压根儿没听过有人叫他“许怀信”三个字,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险些以为这不是自己的名字。待他反应过来,便似炸了毛的猫,嗷叫着冲过来,顺手抓起姜姒的手臂便死死咬住不松口。
姜姒一耳光重重地扇了上去。
她因见裴昭时被打心里生气,腕上又被死死地咬着,这一耳光便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众人都愣住了。
连恰巧撞见的许之洐与苏采女也愣住了。
他负手站在那里,凝眉问道,“在闹什么?”
墨娘已上前一步俯身查看许怀信的脸,“太子殿下的脸被姜婕妤打肿了!”
苏采女冷笑着,“姜婕妤真是好度量,竟动手打一个三岁的孩子!”
姜姒的手发着抖,她握住袖中被咬得生疼的手腕,不敢去看许之洐。
她打了他的孩子,打得也是当今太子。
终究还是把事情闹大了,她打了之后才后怕不已,忙携裴昭时跪了下来,“陛下、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