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华阳殿上下宫人婢子,其余各殿也陆陆续续被掖廷的人带走。
这寂寂王宫,深深高墙,终究是笼在了无边的黑暗与无尽的哀嚎之中。
苏采女临窗而坐,就着一盏小烛细细欣赏着自己十指纤纤。
涂过了蔻丹的指甲,似玉笋芽一般鲜红透骨。
再取来一柄小铜镜细细打量自己,当真是玉骨纤柔,眉儿轻纵,额间那红红的辛夷花钿更是点睛之笔。
苏采女娇笑一声,暗暗告诉自己,许之洐就要是自己的了。
殿门轻开,有女子的脚步声不急不缓走近。
苏采女因背对着来人,因而只当是贴身侍婢进殿,不曾回头去看。只是轻飘飘问道,“人死了吗?”
来人浅浅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采女只顾欣赏自己的指甲,并没有生气,反而眉目含笑,自顾自道,“你去睡吧,不必守夜了,我呀,要陪殿下王后一起等消息。”
“是。”来人嗤笑着应了一声,声音不是侍婢的。
那便奇了,这时候不是侍婢又有谁能进得了宜春殿。
苏采女正要转身,一把冰凉的匕首透过她的华袍直直抵住了她细软的腰肢。
苏采女蓦地睁大眸子,那柄小铜镜上映出的是恶鬼一般的脸。
“芫容华?!”
铜镜“啪嗒”一下跌到了地上,摔出清清脆脆的声响。
芫华狞笑起来,脸庞紧紧贴到苏采女脸颊之上,慢条斯理道,“蠢货,真以为我疯了?”
苏采女倒吸一口凉气,她竟然在装疯,心念急转间,慌忙道,“芫妹妹,我还一直在担忧你的身子......”
“是吗?”芫华面目狰狞,“就是这么担忧我的呀,趁我发疯,把裴昭时引来华阳殿再放毒蛇,好把这罪名摁到我头上呀?”
“芫妹妹何出此言呀,我哪里敢......”
“有没有想过,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芫华抽回匕首,苏采女刚要舒气,怎知那匕首自她的领口“刺啦”一声,自上而下划开了下去,将她整个背部暴露出来。
冰凉的刀尖挑开她的衣袍,顺着雪白无暇的身子一路划到胸口来。
苏采女浑身紧绷,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知道这个疯子接下来要干出什么疯魔的事来。
但既然已被她识破自己的计谋,再去狡辩只会越发激怒她,因而苏采女低声下气求道,“芫容华饶命,我一时糊涂做了蠢事,我以后乖乖听话,任芫容华差遣,可好?”
“谁稀罕?”芫华狰狞一笑,握住匕首在她胸前比划,不疾不徐地征询她的意见,“你说,割掉这块肉,如何?”
苏采女身子一僵往后躲去,“不要!芫容华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后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不要!”
“乖,别动。”芫华嘻嘻笑着,将苏采女按在地上,继续比划着,“要是乱动,割坏了怎么好?我要割出最完美的形状来,也日日夜夜悬在你的榻前。”
“哦不,”她娇笑一声,“悬在殿下和王后榻前。”
“也不好,”她继续想新的主意,“不如切成肉丁,炖煮了,或炙烤了,给你的怀信公子尝尝呀!”
苏采女快要被她逼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芫华拖来苏采女的袍袖严严实实地塞进她口中,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匕首斜斜插进了苏采女胸脯之上。
苏采女惨叫一声,奈何口中堵得严实,最终也不过是发出几声闷闷的“呜呜”声来。
顿时殷红的鲜血便顺着她的胸脯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