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身子陡然一僵,旋即轻轻抓住他的手,低声细语,“殿下,阿姒知错了。”
“嗯。”
难得她能认错。
许之洐这才放开她,摩挲着她的鹅蛋脸,声音也柔和下来,“自己过来侍奉。”
姜姒轻轻舒气,浅浅应着,“是。”
她从浴桶里出来,取来架子上备好的薄毯子裹在身上。
许之洐已坐在榻旁等她。
姜姒缓缓走来,她的发髻湿漉漉的,悠悠嘀嗒着水。
她跪在榻上,将许之洐揽在胸前,她的薄毯半挂在身上,她伸手去抚摸他的头。
古语,“男怕摸头,女怕摸腰”。
皇室贵族男子在二十岁成年之际,会在祖辈见证之下“加冠”礼。加冠,加的是社会地位与品行礼仪,加的是威严与权力。
但姜姒温柔地抚摸着许之洐的头,分明感觉到他的身子松弛了下来。
她呢喃道,“阿姒心里都是殿下,殿下不生气。”
他似一个孩子般,将脸深深埋在母亲的胸口。
那温热的肌肤包裹着他,他心中十分安宁,半晌也没有动。
“不气了。”他说。
***
安抚下了许之洐,他待她比从前更黏腻,几乎要到寸步不离的地步。
姜姒便知道了许之洐致命的弱点。
他知道姜姒会心疼他,因而会示弱。
而姜姒知道许之洐究竟怕什么,因而能更好地扼制他。
当天光大亮,建章宫殿门大开,许之洐携姜姒的手立在九月底的昭昭日光之下,接受众妃跪拜之时,芫华与苏采女的脸色实在难看。
苏采女难免私下埋怨,“芫容华这一招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他们看起来反而更亲厚了。”
芫华哂笑一声,启齿道,“急什么,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苏采女虽不悦,但亵/衣在芫华手中,亦不敢多埋怨什么。
但宫里很快有了传闻,那些好事的婆子宫人眉飞色舞地谈起姜王后与随侍将军伯嬴之间的桃色传闻。
说是从建始十一年就开始了。
便是点将台那回,亦是因为伯嬴将军假借攻城之名,行不轨之实。
后来在长乐殿更不必说了,日日夜夜地在一起。
伯将军又不是阉人,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谁能保证不发生点什么。
那些婆子越说越起劲,还说就连昭时公子都未必是定国侯的血脉呢。
还说定国侯才是最冤的,抛家舍业的,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苦哇!
又有人愤愤不平,反问道,燕王殿下难道不冤吗?娶了这样不贞不洁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最后便总结得出结论:姜王后红颜祸水,燕国有这样的王后,可真是国之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