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采女粲然笑着,“是,殿下也说,这模样与他很像呢!”
姜姒心里一酸,她终究比不得苏采女,裴昭时也终究比不得许怀信。
苏采女可以光明正大地谈及许怀信像许之洐,裴昭时却连父亲都没有。
但有了裴昭时,姜姒便也一心都扑在裴昭时身上,也不再觉得孤苦难过。
月子里的孩子长得快,奶娘又侍奉得好,裴昭时很快便胖了起来,也不再似才出生时那么皱皱巴巴了,似个小可怜儿一样。
她看着裴昭时越发白胖的小脸,圆滚滚的十分可爱,便常常逗他说话,“你还没有见过你父亲,你父亲呀......”
她顿了一会儿,又绵言细语道,“你父亲呀,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再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可是那么好的人,终究不在了。”
“你要记住,你的父亲叫裴成君。”
裴昭时挥舞着他的小胳膊笑眯眯地望着她,姜姒便爱抚着他的脸,“昭时,你在想什么?你才这么一丁点儿,也会想很多事吗?”
“你快些长大吧,长大了去找你的祖父祖母,他们一定很爱你。”
听到殿外有动静,姜姒朝外看去,那声音与脚步却又渐渐消失了,只剩下日光中伯嬴孤零零的影子,映在殿门处。
也不知什么人来过又走了。
***
但裴父裴母知道裴家有后了,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没几日就进了宫看望。
裴母抱着裴昭时泪如雨落,“我的好孙儿,祖母的好孙儿呀!”
姜姒泫然泪下,“伯母不要再哭了。”
裴母坐在她身旁,“还叫伯母,你该叫我一声母亲了。”
姜姒垂着头,她名不正言不顺,哪里敢叫母亲。
裴母温柔道,“便是没有正式过门,你也是我的义女,殿下下过诏令的。”
姜姒抹了泪,低低叫道,“母亲。”
她想起自己的母亲来,她尚且五岁的时候,母亲便倒在了血泊中。如今她已把跳下点将台之前的事全都想起,但是五岁前的记忆却一点都回忆不来。
好似有人刻意给她抹掉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
裴母高兴地应下,“成君虽走了,但我也多了一个女儿,多了一个孙儿。”
片刻又欣慰叹道,“成君也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