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素芫在一侧插嘴道，“记得当时那位还在的时候，身旁的婆子便说姜良媛是小产。奴婢这几日见姜良媛面色症状，与那时倒极是相似。”

沈襄浓惊道，“什么？难道她又小产了？”

顾念念便疑道，“按理说，自殿下从甘州回来，身子一直不好，总不可能......”

沈襄浓愕然地张大嘴巴，“总不可能是殿下的孩子！那......那又会是谁的？”

素芫遂压低嗓音说道，“奴婢多嘴，这段时间姜良媛与燕王殿下同去了巴郡......”

顾念念惊得霍地一下站起来，“难道姜良媛与燕王殿下......”她慌忙掩住口，开始在殿内踱起步来，喃喃道，“不，不过才一个月，不可能......”

素芫悄悄瞄了一眼沈襄浓，俯身在她耳边道，“沈宝林，听说太后薨逝那会儿，姜良媛与燕王殿下一起夜里守过灵，难免会......”

继而又试探说道，“奴婢见今日册封，燕王殿下还饮了姜良媛的酒。世人都知道燕王尤好女色，他俩若没什么事，鬼都不信！”

待沈襄浓回过神来，便恨恨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道，“如此不守妇道，又怎能做殿下的良媛！”

沈襄浓匆匆便告辞了，素芫笑着去搀扶顾念念道，“沈宝林这性子最适合做刀子。”

顾念念亦是扶着腰笑着坐下，“那便用好这把刀子，也平白省去许多力气。”

素芫低声道，“姜良媛留宿重华殿，当真是独一份儿的，太子妃便不忧心么？”

顾念念轻笑道，“有什么好忧心的？”

素芫便道，“太子妃的家世门第自然是中宫皇后的不二人选，只怕这姜良媛日后爬上来，要惹太子妃不痛快。”

顾念念笑道，“你说，姜良媛姓什么？”

素芫一怔，讶异道，“自然是姓‘姜’呀！”

顾念念便轻笑一声，“‘姜’是庆朝国姓，而如今是乾朝的天下。说来也奇怪，她姓什么不好，非要姓姜。便是凭这个姓氏，任凭她有通天的本领，在这东宫也爬不上来。”

素芫便展颜笑了开来，“太子妃自闺中时便屡得皇后娘娘与少府大人夸赞，能跟着太子妃，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

顾念念顿了顿，凝着轻曳的烛光，终是闷闷说道，“但她在，终究是令人不痛快。”

素芫瞧了她一眼，垂头道，“太子妃嫁过来前，夫人已好生叮嘱过奴婢。太子妃放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奴婢都明白。”

顾念念轻叹一口气，自顾自拉住素芫的手，恳切道，“你我一荣俱荣，他日殿下登基，我自然为你在这长安城寻个好夫家。”

“太子妃养好身子最要紧。”素芫垂着头羞红了脸，蹲下身去轻轻抚摸顾念念隆起的腹部，不由地慨叹，“这孩子一出生便是皇长孙，日后那是通天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