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被罢官,返回长峡镇的路上,为何会那么恰好就遭遇山贼?
孙亭不相信。
实际上这几年的暗暗调查下来,那兰草巷孙氏,实实在在嫌疑极大。
只是这一切,都晚了些。
就连孙亭自己都没想到,这次返回小镇,就会万事皆休。
“这个丫头是哑巴不成?”
彩衣男人微微蹙眉,眼前的孙月鹭生着一张不错的脸,要是不会说话,那就太过可惜了。
孙添摇头,“这丫头不是哑巴。”
说完话,孙添三两步来到屋檐下,便皱眉道:“孙月鹭,说话!”
孙月鹭说不出话来,只是开始无声泪流,这辈子,爹娘还在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爹娘去世,有哥哥在,日子也算能过得去,谁知道,老天爷要跟他们兄妹开这么一个玩笑。
此刻的孙月鹭,哀莫大于心死。
“老子叫你说话!”
孙添抬起手,就要重重给孙月鹭一巴掌。
彩衣男人看着这一幕,不为所动,这些女子,不管性子如何,他都有时间好好去磨,总不能让她觉得,上了山,就真的跟自己一样,是可以看百姓如狗的神仙了吧?
再好看的女子,到底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孙添的巴掌没能落下来,因为此刻屋子里,忽然走出一个人,正是之前在祠堂那边见过的周迟。
他来到屋檐下,看着孙添,微笑道:“孙校尉,要做什么呢?”
已经举起手的孙添眼神复杂,此刻虽然彩衣男人在后,可他带着孙月鹭始终是要走的,但眼前的周迟,实打实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就说此刻他能仗着彩衣男人做些什么,但之后,这个年轻人要报复,彩衣男人能管?孙添觉得,不太可能。
“周公子,你不是已经离开小镇了吗?”
孙添尴尬地放下手,言语还算客气。
孙月鹭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眼神里有些慌乱,之前在祠堂里,自己哥哥跟她说过,那是山上的神仙要带她走,周大哥帮不了她,他们兄妹已经受了他的救命之恩,更是不应该将他牵连进来,所以她才会回来之后,要赶他走。
“周大哥……”
孙月鹭刚开口,便被周迟一把拉到身后,脸色有些苍白的周迟只是看着孙添,“我走不走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孙校尉这是在做什么?”
孙添转头看了一眼彩衣男人,眼见他什么都没说,这才说道:“附近青山府的仙师要收这丫头为婢女,去山上享福,是好去处,只是这丫头,自己不太明白而已,周公子既然从京城来,肯定知道山上神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吧?”
孙添觉着,自己只要搬出来彩衣男人,足以让周迟知难而退。
周迟却是摇头道:“孙姑娘要去哪儿,都得孙姑娘自己说了算,她这会儿显然不想去,我看孙校尉和这位仙师还是不要勉强得好。”
孙添一怔,万万没有想到周迟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他微微蹙眉,没有犹豫,折返身形,来到彩衣男人身边,低声说道:“仙师,这个人是孙家的故交,应该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子弟。”
彩衣男人微微眯眼,“仅此而已?”
他看眼前的周迟气度不俗,没有急着开口,但最担心的,其实还是害怕周迟和同样是山上修士的某些人有牵扯。
像是京城那边,便有不少人和紫衣宗关系密切。
别说青山府了,就是其余山上修士,在白鹿国,都不敢轻易招惹那紫衣宗。
孙添苦笑道:“具体如何,还不清楚。”
他倒是真想让彩衣男人直接打杀了周迟,可也不敢胡说,毕竟一旦出了事,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了。
想要好好活着,可不就是凭着小心谨慎几个字吗?
彩衣男人漠然看了孙添一眼,这才微笑看向周迟,“这位公子,可认识什么山上道友,不妨说出来,免得伤了和气。”
周迟看着眼前这个男扮女装的彩衣男人,“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彩衣男人听着这话,微微眯眼,“我要带这丫头走,要是公子说不出个让我罢手的理由,只怕拦不住我,也留不下她。”
周迟笑道:“要是我偏要留,仙师怎么办呢?”
彩衣男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然后他看向孙添,“你,去杀了他。”
孙添一怔,有些为难,不敢如此。
“蠢货,他要是真认识什么人,早开口了,这么一个病秧子,真觉得在这装着镇定就能唬住我?”
彩衣男人讥笑道:“应该是京城那边有些见识的高门大户,不然这会儿腿早吓软了。”
孙添听着彩衣男人这么一说,也放心不少,只是仍旧犹豫,毕竟自己动手,事后也很麻烦。
“我就说这么一次,你要是不动手,我先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啊?”
彩衣男人眯了眯眼。
孙添听着这话,哪里还敢犹豫,虽然心中叫苦不迭,但还是大踏步往前走去,伸手就是一拳砸出,要将眼前的周迟脑袋砸开。
只是他这一拳还未碰到周迟的脑袋,有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周迟看着脸憋得通红的孙添,平静开口,“孙校尉,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脾气很好啊?”
轰然一声,周迟随手将孙添丢了出去,撞到了庭院里,孙添这个行伍众人,身板算是不错,但此刻也是顿时气绝身亡。
彩衣男人看着这一幕,倒也不慌张,只是啧啧道:“看不出来,应该是个将种子弟吧,算是个武夫,不过你这境界,不太够看。”
“也罢,非要掺和,那我就遂了你的意,不过到了下面,可别跟阎王爷说你死得无辜。”
彩衣男人漠然开口,他在周迟出手的时候,察觉到了他有一抹微弱气机,但正如他所说,不够看,应该就是个灵台武夫。
这样一来,反倒是让他放下心来,因为……这他娘的紫衣宗,一水的修士,哪里有半个武夫?
不过就在他思索这件事的时候,接下来听到那个不知死活的病秧子武夫一句话,直接让他杀心暴涨。
“你好像是个男的,却要穿女人衣服,胯下那东西,什么时候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