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将她盖头放下来,“桌子旁边有个食盒,吃些东西,我待会儿回来。”他声音低沉,像诱哄。
他们距离离得太近了,近到承欢能听见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季乘云松开他的肩,打开门走了。
承欢在原地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她嘴唇麻麻的,伸手碰了碰,不由轻颤一下。
后来果真没人来伺候,她便把盖头掀起来,去找季乘云说的食盒。果真有一个黑金漆花的食盒藏在桌布底下,她取出食盒,打开,里头有一个饼,和一个鸡腿,都还是温热的。
她的确是饿了,鸡腿上多少沾油,便把那个饼吃了。季乘云的等会儿,等了还是有些久。承欢自己在床边坐着等,脑子里有许多念头飘过去。
前两日有嬷嬷来教她,给她看了些书,她粗略看了看,无非是那档子事。她已经和季乘云做过。可是因为那时候意识不清醒,她说不上什么大的感觉,总之是凭本能驱使。
她这几日夜里做梦不时梦见那两日的场景,也会梦见曲蟠,醒过来总是一身汗淋漓。
她紧张起来,不由手心便出起汗来,腿也有些软。他今天会对她做那种事吗?可是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大夫说,三个半月前都不安稳,她堪堪过这个日子……
总之是一番胡思乱想,连时辰几何都没注意。
季乘云在前院脱不开身,被灌了好几壶酒,才得以匆匆地赶回来。这一会儿,可太久了,度日如年。
季乘云步子快,很快回到他们的喜房。他停在门口,昏昏的夜色和灯笼照出他的身影,他少有的紧张。深吸一口气,季乘云推开那扇门,他的身影被月色拉长,映在门口,影子尽头,便见承欢端坐在床边。
是他的新娘。
是他的承欢。
这场景他梦里想过无数次,真到这一刻,竟惊觉眼眶有些湿润。季乘云踏着月色迈进门,反手将门合上。
门吱呀一声,承欢心突突跳起来。
他回来了。
她紧张地摩擦着自己拇指和食指,视线更是在下面飘来飘去。
季乘云原本是有些醉意,这一刻,却变成了醉得上头。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在她跟前停住,抿了抿唇,这才叫她:“娘子。”
尾音和着笑,笑声震荡耳朵。
季乘云回身拿起喜称,将她盖头挑起来,这一回是正儿八经的。
承欢怯怯抬眸,又迅速地低下头。
季乘云在她身侧坐下,心疼地看她头上那些物事,他抬手替她一件件地解。簪子钗子一大堆,取下来花了不少功夫。
他全搁在手边的柜子上,拿过桃木梳,替她梳头。承欢不大敢动,身子僵硬了半边,任由他托着她那头及腰长发。
季乘云低头吻她的发丝,“承欢,我醉得厉害。”他说。
承欢眼珠子转着,没应他的声。他可不像醉得厉害,多半又是借此发疯。
季乘云从她发丝吻过来,到她鬓角,她耳垂上坠的是东珠,他一时犯了难,虽然清楚这于女子而言并无痛感,可是他却有些无处下手,怕她疼。
最后只得很大阵仗地托着她后脑勺,取下那东珠耳坠,搁在一边。
承欢坐着,像个雕像一般由他摆弄。从季乘云的眼神里,她或许是神祇的雕塑,因为他的目光太过虔诚。虔诚中又透着些灼.热与渴求。
他忽然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现在是我的了。”
承欢咽了声口水,视线又乱瞟。季乘云语气带笑,又变成了那个笑意吟吟的疯子。
他起身去拿合卺酒,绕过她的臂弯与她共饮。
像宣誓一般说:“承欢,我这人或许心黑,但待你是真。我此生绝不会负你,也不允许你负我,倘若有一天你负我,我会把那个人杀了,再把你抓回来。”
承欢被他说得心惊,负与不负,分明是山盟海誓,可是他们之间哪里算得上有情?
季乘云又笑,托起她手,送到嘴边亲了一下,“记住了吗?”
承欢不点头,季乘云却很在意,又说:“你很快就会爱上我,所以,记住这些话。我绝不是同你随便说说。我要你一辈子。一辈子,便是要死同穴。”
他语气有些阴狠,承欢被吓得一抖,轻点了点头。
季乘云这才放过她,抓着她的手去解自己的衣襟,“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吗?学会了吗?”
承欢眼眶一潮,点头又摇头,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没学会,也不想学。
季乘云看着她浅笑:“我告诉过你,别哭,哭了我更收不住。”
承欢一吸气,鼻酸起来,“可是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好歹也是他的孩子。
季乘云拥着她躺下,花烛似乎有所感悟,轻晃了晃悠,他们的影子也跟着轻晃。“我知道,所以你最好别撩拨我。”
她几时撩拨过他?她分明都是被迫的那一个,颠倒是非黑白。
可是她说不出口,季乘云的吻轻印在她额上,往下流连过她的眼皮。她闭上眼,睫毛不住地发抖。
到鼻尖,都很轻,轻得像羽毛挠痒,一路痒进心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试图日一个月的六,能不能成功就不好说。
其实真的是甜文的,可能掺杂一丢丢丢丢虐。小虐怡情嘛。
2("窃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