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白将他扶起,笑着问道:“这就认出我来了?”
李隆冬闻言,一脸激动,再次拜倒:“淮阳李氏,四子李隆冬,见过许将军!”
淮阳李氏,并不是四个字那么简单。
大约在六百年多前,它从偏居一隅的地方,得天时人和之助,如一头从沉睡中醒来的巨兽,迅速崛起,并在苦心经营几十年后,最终得鹿。
此后,大越国祚至今六百多年,不见颓势。而在那偌大的大越京城里,在那鳞次栉比的成片宫殿中,端坐在那最大一间宫殿宝座的人,始终便是这个在淮阳发家的李氏。
李隆冬此时不以大越王朝四皇子的身份来说道,而是以淮阳李氏四子的身份见礼,刻意要避开那君与臣的关系,换上了一个亲和甚至在以一个略有后辈之嫌的称谓,便是要与许青白拉近关系。
别人懂事,却不能自己跟着不客气,许青白拱手回礼:“见过四皇子...”
李隆冬赶紧上前,将许青白的手一把扶起,说道:“咱们干脆都别以这种拗口的称谓说话了,如若不弃,我叫你许兄,你叫我隆冬,如何?”
许青白笑道:“你都不讲礼,那剩下我一个人见什么外,我虚长你两三岁,这一声许兄,倒是担得起!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
李隆冬跟着笑道:“许兄之大名,我在朝堂上就如雷贯耳,自在这天神城里听到许兄之名时,我便有此疑惑...”
许青白问道:“天下同名之人何其多,为何如此笃定?”
李隆冬憨厚笑道:“我之前曾有幸在李子青大将军面前,听其提及过许兄,对于许兄的一些情况,也有所耳闻!天下同名之人是不少,但同样年纪轻轻又到处发光发彩的人,另有其人的概率其实也不大!”
见对方提到了二师伯,许青白忙问道:“眼下鸡鸣城那边可好?大将军可好?”
李隆冬便把最近大越边境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其中的一些事儿,与当日慕容彩凤所说的差不多,这两位都是王朝皇室的核心成员,能知道一些更多的内幕。
大匈那边自从前年那一战,兴师动众又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后,便一直不死心。这两年间,厉兵秣马,仍在大举压境,蠢蠢欲动。
加之,去年大匈朝堂上发生了惊天大地震,主持国事的太子慕容轩弑父不成畏罪自杀,皇帝慕容玄德经此一事后悲愤交加驾鹤西去,宝座传到了原本被赶到苦寒之地的藩王慕容栩屁股下。而这位有大福运的新皇,也是个会来事儿的人,刚一上任便开始清除异己,杀得上都人人自危,搞得整个大匈鸡犬不宁。
而在对待南方边境一事上,新皇慕容栩更有年轻气盛想要开疆扩土的不世雄心,他不仅想着要一雪前耻,还要以一场全面大胜来为自己的帝位正名!
两朝边境上,阴云笼罩,暗潮涌动。
大将军李子青,也在结合形势,正积极做着某些准备。战事似乎不可避免,似乎随时都可能有一场暴雨骤下。
说完了形势,李隆冬又提到了半年前与李子青的一次两人会晤,说到了后者的一些近况,倒让许青白放心了不少。
许青白与李隆冬边走边聊,信步走到了街角尽头。两人约好改日再补一台酒,最后相互作别,便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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