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位月姑娘听了这话,当场便气的煞白了脸色,”崔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仍旧歪着身子道。
“那是一面唤丫环婆子们将冬州来的那位詹姑娘拿下,打杀出去;一面又哭喊着,要去寻太夫人做主,可是谁知道,还没等丫环们拿住那位詹姑娘,我婆母便与藩台大人的太太一齐赶到了——”
“那月姑娘眼看着藩台大人的太太与詹姑娘母女情深,面上更是彻底没了血色,可她也实在算是了得了——”
崔珍忍不住撇了撇嘴道:“竟然又掉回头去,口口声声的误会,还将詹姑娘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直言想要与詹姑娘多相处呢!”
兄妹几人齐齐摇了摇头。
崔珍便又揉着笑疼了的肚子,歪头对堂妹:“想是那位便是年节时候赠我们皮子袄儿的詹姑娘了罢?她可真是个妙人,哪日若是有了机会,四妹妹可得摆酒,让我与那位詹姑娘好好说说话。”
崔瑜不由摸了摸鼻子,先前她与詹敏真的确是时常聚在一起玩笑的,可是自从崔珍成亲那日,她倏然想起了冬州的事情,问詹敏真那压在妆奁底下的愿望是什么,詹敏真却突然开始躲着她了。
崔珍倒是未曾注意到堂妹的异样,继续笑道:“你们再猜猜,那位月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邵家受夺嫡之累,已然数年不得重用,而藩台詹大人,却是实打实的风光正盛,对于这样一个为着一己私心,险些坏了世子的亲事,却仍旧不思悔改,得罪了藩台千金的旁支姑娘,大概是会严惩一番的。
可是有文信侯府那位偏心至极的太夫人护着,这结果倒真是有些令人猜不准了。
不过崔珍也没有什么卖关子的意思,便对几个面露犹豫之色的哥哥道:“你们也莫要小觑了我公爹与婆母好不好?”
她微微昂首,骄傲道:“虽然那位太夫人,是打算再放那位月姑娘一马的,还推说什么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口角,詹姑娘既然出身显贵,又如何会计较这样的小事,可是我公爹当场便将自古起于稚儿口角的祸事,一一与太夫人分说。”
“直将太夫人说的脸色都白了,还问太夫人,是否因着邵清月这么一个快要出阁了的‘小孩子’,便连累的全族都如那亡于稚儿口角的家族似的,悉数给她陪葬,若是太夫人愿意,干脆便一齐洗净了脖子,等着见祖宗罢。”
“我们那位太夫人啊……”崔珍摇头道。
“听我公爹这么一说,登时便不干了,连跪在外头哭求着要见她的邵清月,也当即便命人赶出了府,还吩咐丫头告诉她,原是分了家的人了,她若是有孝心,还是留在自家府内,好好侍奉她嫡亲的祖母罢。”
“这么说,邵家太夫人,日后是不肯再见这位昔日最是疼爱的侄孙女了?”崔瑜侧首问道。
“是啊——”崔珍便点了点头道,“原本是连她母亲都不打算再见了的,可旁支的那位太太,也便是太夫人的那位侄女,也当真是个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