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情,以那一家皇亲国戚灰溜溜的离开冬州卫结束。
而冬州城内两个姑娘的友情,却由那日戏耍皇亲小姐之时,偶然对上的一个眼神而埋下了种子,自此对坐饮茶,马球射猎好不快活。
分明都不是爱计较的性子,可却因着幼时皆有用多了甜食闹牙痛的事情,在饮食之上颇受各自父母管束,因而唯独对这道樱桃煎,从不相让。
换在往日,崔瑜若是听到詹敏真的这句话,如何不会当即便坐起身来,再与她上演一次斗智斗勇的戏码。
可是如今,只剩满室的寂静。
窗外明月不知何时爬上了枝头,用过晚膳,四太太亲自送前来看望女儿的詹敏真出府。
当日起行,本是原定要去华严寺,替远在战场的夫君和儿子、侄儿们祈福的。
可前线的变故传回的突然,四太太只能临时改变了计划,带着执意要同行的女儿,匆匆赶来了冬州。
没想到,儿子失踪的消息是假,却是女儿受此战所累,至今不省人事。
“弗茵……”四老爷从都司衙门下职回来,便看到妻子怔怔的站在府门前发呆,“瑜姐儿她……”
其实,也不用多问了,若是崔瑜病情好转,四太太又如何会是这样的神色,只是身为人父,总是不免心怀侥幸的想,万一呢,万一女儿好了呢。
“夫君回来了……”四太太回神,淡淡的看了过去,便也将这几日似是将崔府当作了自家府邸似的,日日前来点卯的裴昭也看在了眼睛里面。
她没有理会四老爷眼睛里面的希望。
做了将近二十年的武将夫人,四太太心知征西诸将并非失踪,而是另有所谋这样的机密之事,并不该为了解去谁人的担忧,而被轻易的宣之于人。
可是,那日看到女儿浑然像是没有了生机似的,被夫君从火海里面背出来,至今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四太太无法形容自己的恐慌,也没有办法对隐瞒此事,才累的女儿执意要跟来冬州的夫君心无芥蒂。
甚至就连刚立战功,平安归来的儿子,也不能令她展颜。
成亲了多少年,便琴瑟和谐了多少年的夫妻头一次生出了隔阂。
四老爷心里面半是担忧,半是愧疚,习惯性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竟然没有勇气去牵起妻子的手。
“昀哥儿和晔哥儿将禹州的宋郎中请来没有?”默了半晌,四老爷艰难的收回了手,一边与四太太并肩,一边往女儿的院落走。
四太太便一板一眼的道:“才回来没多久,刚给瑜姐儿扶了脉,又看了薛郎中给开的方子,说是再没有较那更好的方子了……”
说到这,四太太才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看向一声不吭,默默的跟在旁边的裴昭道:“还要多谢小侯爷费心,不辞辛苦,帮我们请了薛郎中来此,来为瑜姐儿瞧病,只是瑜姐儿至今未醒,做父母的,难免担忧,这才多请了几位郎中一同帮着诊治,并非是不信任薛郎中的医术,还请小侯爷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