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见钱眼开,又没有忠君体国之心的庶民罢了,胆敢接西戎贼人的差事,也不过是为着发个横财罢了。”
“只要是能够让他们知道,若是他们当真这样做了,那不只是拿不到银子,就连命也是保不住的,那他们自然便也不敢继续按照着西戎人的吩咐去做了。”
“以臣之愚见——”他抬起胳膊,又行了一礼,面上却丝毫也没有尊重之色,反倒含了几分难掩的嘲讽之意。
“如此这般,让那些内奸就此收手,不敢再做那有误国朝之事,倒要较您所说的什么‘一网打尽’这样的话,现实的多了。”
“放肆——”詹大人本不是个为人严苛的上官,可是,此刻眼看着下属愈说愈不像个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呵斥道。
“若非是仰仗郡主殿下提醒,我等今日如何会顺利抓住那几个为西戎贼人收买的内奸?”
“如今殿下不辞辛苦,有益襄助我等拱卫冬州,尔等却如此失礼,岂非枉读了那些圣贤之书?难道要让旁人笑话我国朝的官吏,尽是些不识好歹的蠢物吗?”
那个穿着青色官袍的官员脸上一僵,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心里面却仍旧是不服气的。
若非是这位清嘉郡主失礼在先,耽误他们商讨国之大计的时间,他又岂会与区区一个小女子计较。
至于那些所谓的全是仰仗这位清嘉郡主指点,才让他们顺利抓住了那几个内奸之类的话,他便更是不相信了。
想他们藩台大人原本也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何时做过此等奴颜婢膝之事了,如今都司那边的崔大人府上出了位做郡主的女儿,竟然是将他们詹大人也变成了个阿谀奉上的官吏了。
不惜将自己的功劳推到这位郡主殿下身上,还堂而皇之的拿这事儿出来说嘴,难道这便不是有失他们读书人的体面了吗?!
“詹大人何必动怒呢,”窦大人见状忙不迭的站出来打圆场。
他仍旧是笑呵呵的道:“钱大人也是忧国忧民,焦急于冬州眼下的情况,这才会急火攻心,以至于一时失言的。”
“郡主殿下方才不也说了,如今正值冬州危急存亡之际,她是万万不会因着几句直言,便对大家记恨在心的,若非如此,又怎么能够让在场的大人们畅所欲言呢。”
“再者说了,往常我们聚在一起议事的时候,不也时常的起些口角吗?这之前的好主意、好点子,有多少都是这般‘争吵’出来的,郡主殿下既然深明大义,又怎么会因着这样的小事而不快呢。”
“你——”詹大人本便不是善于诡辩之人,被窦大人这满口强词夺理的狡辩之言一噎,竟然是不知道应当从何处辩起了。
窦大人却已经调转矛头,满脸笑模样的对着崔瑜行了一礼。
他佯作请教道:“郡主方才询问臣等捉拿内奸的法子,钱大人已经禀报于您了,不知道郡主殿下觉的钱大人的主意怎么样?”
“若是确然可行,该派遣什么人执行?若是不妥,也请郡主殿下不吝赐教,看臣等应当如何施为,才更为妥当。”
他这样说着,便有意无意的朝詹大人的方向觑了一眼,不紧不慢的道:“既然之前这抓内奸的法子,都是殿下您想出来的,那么,这之后的事情究竟该怎么办,想是郡主殿下应当也已经是胸有成竹了,这等紧要的时候,便请殿下莫要再与臣等卖什么关子了。”
窦大人说着便端然拱手道:“臣等愿请教郡主殿下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