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照顾我,我心里明白,怎么好再收您的银子呢,在靖阳侯府住了这小半年,不瞒妈妈说,我自己也攒了些体己呢。”
“您不是最喜欢吃卫府旁边那家茶馆的花糕了吗?我买回来请您吃。”
什么攒了些体己啊,若是说之前,他们太太肯定是不吝啬于赏赐给母家的嫡亲侄女几个银子花花的。
可是,自从前头舅太太办了那样恶心人的事情,大姑娘也跟太太翻了脸,太太便远了这些人。
莫说是表姑娘这个身上带了前头那位舅太太的血的人了,即便是舅爷,太太都有好些日子没有问起过了。
即便是这几个月太太对表姑娘的态度,稍稍好了一些,可那也不过是少责骂几句,偶尔再给个笑脸罢了。
至于金子银子之类的东西,也仅仅是赏了一支赤金钗子而已。
而即便是那唯一的一支金钗,也被表姑娘拿去做了崔琬的及笄礼。
而表姑娘之所以这么做,也不过是为着能够缓和太太与二房之间的关系,想让二老爷和二姑娘,都记着太太的好罢了。
多么好的姐儿啊,太太也实在是被前头那位舅太太,还有他们大姑娘伤的狠了,这才瞧不见表姑娘的好。
只怕表姑娘所谓的攒下来的体己,便是指的初初进府的那日,其他几房的老爷太太们,赏赐给她的那些见面礼罢。
便是这么着,她竟然还想着给自己的喜好,打算着给自己带吃的呢。
“既然是给了表姑娘了,表姑娘拿着便是了,”陈妈妈心里感动,不由分说便将那银子塞到了卫姑娘的手里。
这才笑着道:“奴婢日日待在府里,哪里有什么用的着银子的地方啊?全部都留着发霉不成?何况这也没有多少啊,表姑娘便不要再跟奴婢客气了,若是不够花了,便先让别的丫环们给添上,回头告诉奴婢,奴婢再补给她们,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啊?”
卫姑娘自然是满目赧然的将陈妈妈谢了又谢。
陈妈妈便又拉着松云居专管着采买的丫头们叮嘱了半天,这才目送着卫姑娘跟她们一起出去。
这孩子可怜啊,难得还能有这样纯粹的心思,也实在是个招人疼的。
陈妈妈心里,已然是在将卫姑娘当作是自己的孩子那般疼爱了。
……
金乌洒下的光芒,给靖阳侯府的亭台楼阁镀上了金色的薄釉。
卫姑娘一脚迈出侯府角门,回首望向了这座自己住了将近半年的府宅。
能够在这随便扔块石子,都可以砸到一位勋爵贵胄的松溪巷里,独占这样大的宅邸,不知道是多少官宦人家,连想不敢想的事情。
小的时候,卫姑娘听闻自己有一位住在松溪巷的姑母,心里也是很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