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姑娘为了能够看住月姑娘,不让她闯下祸事,连累整个文信侯府都跟着她一起丢人,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还好连太夫人都不好意思继续帮着她折磨我们姑娘了,总算是彻底能够将这尊瘟神送走了吧。”
“说了多少次了,该改口称二奶奶了,你怎么还是记不住呢,”另一个陪嫁丫环笑了一声,替卲清嘉捧了刚熬好的安神汤来。
她面上也是难掩欣慰的道:“太夫人可算是想明白了,天底下哪里有帮着侄孙女,折辱亲孙女的道理呢,二奶奶苦尽甘来,日后再不用赔着笑脸,跟月姑娘虚与委蛇了。”
“我只盼着这次,祖母她是真的能够想明白了吧,”卲清嘉摇了摇头道,“左右我已经嫁出了文信侯府了,祖母她即便是想要再为了月妹妹吩咐我些什么,也没有那样方便,可是,母亲却还要在她面前侍奉,即便是兄长,也免不了要受到连累的。”
主仆几个正在说着话,廊下当值的丫环打起帘子,小声跟屋里伺候的丫环传话。
先前说话的大丫环,再回到里屋的时候,面上的轻松闲适之色,便不免消散了几分。
“二奶奶……”她走到卲清嘉身边,犹疑道,“是大房打发了丫头来,说是大太太听闻二奶奶的妹妹来府里做客,明日便要回去了,想请您现在带着月姑娘去松云居说几句话呢。”
大太太此次的闭门不出,虽然与和卫家之前的那位舅太太合谋,想要偷盗四姑娘的私产,帮着卫家舅爷买官,而被老夫人以养病之名,派人拘禁在松云居不同。
但是,她因着心心念念的爵位旁落二房,最让她骄傲、而且疼爱了十几年的长女,又与她离心,算计了她,而备受打击,自此再也没了与旁人交际的心思。
因而如今的松云居,虽然没有丫环仆妇们看守,但是,大太太却在崔瑛与她摊牌之后的那一场大病后,便再也没有踏出过松云居半步。
即便是她所谓的病症,已然在卫家表姑娘的悉心照料之下,好了大半,她也仍旧假借着养病的名头,整日里待在松云居闭门不出。
老夫人已然对大太太失望了个彻底,自然不会因着请安的缺席而责问于她。
而二房公子的大婚,大太太懒得理会,老夫人也不愿意请她出席。
因而嫁入靖阳侯府的这半个月,卲清嘉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大伯母的尊面。
不过,崔家长房与二房之间的龃龉,崔昱却是亲口告诉过她的。
身为二房的长媳,卲清嘉自然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得到这位大太太的喜爱,可是,连自己的儿媳和孙儿,都许久未曾见过的大太太,却又为何突然要见她,还要让她带着邵清月一同前去呢?
卲清嘉想了想道:“我先去向母亲禀告一声吧。”
她站起身,便要去明辉堂寻二太太,回话的大丫环面上的难色更甚了,她道:“大房的丫环还在外头候着呢,奴婢嘴皮子都快要说破了,也没能够将她请回去,瞧着,倒像是若不能即刻将二奶奶和月姑娘请去松云居,她便不走了似的。”
这便摆明了是其中有鬼了。
总不能让大房的丫环,跟着她去明辉堂,听着她跟二太太报备吧。
浑然像是撕破了脸面似的,也太不得体了些。
若是大太太再咬死了只是请她和邵清月过去说话的,二房便反倒成了多事的那一个了。
卲清嘉定了定神,道:“我这便带着邵清月去给大太太请安,等我们走了之后,你悄悄的,去向母亲禀告一声,看母亲那里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