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大太太吃药的时辰到了,卫姑娘才起身告辞。
她看着崔琬的手,目光半是惋惜,半是心疼,“二姑娘这样娇弱的人,怎么会受得了这么大的苦呢,我听陈妈妈说,过几日,便是春蒐了,到时也不知道是何等壮阔的景象,我是没有机会见识的,可二姑娘若是也因这伤去不成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崔琬的目光因她这话慢慢暗了下去。
是啊,天子围猎,定然会齐聚京师所有的勋爵贵胄,那可能是她最有机会觅得佳婿的时机了。
万万不能被她那嫡母,借养伤的由头,剥夺了她随行的资格。
她得快些好起来。
卫姑娘却像是没有发现崔琬脸上的异色似的,向她施了个礼,便走出了崔琬的居所。
陈妈妈已然在松云居门口等她了,此刻看到卫姑娘两手空空的回来,当即便叹了口气,“表姑娘这又是何苦呢?太太好不容易才明白了您的好,那簪子既然给了您,您只管收着便是,将来嫁人的时候,拿来压箱子,多有面儿啊。”
何苦便宜了二姑娘呢?
陈妈妈这些年也算是看明白了,二房那庶女别看人长的是娇娇俏俏,柔弱斯文,但实际上,那可不是个温婉善良的主儿。
卫姑娘微微摇头,“妈妈别为我心疼了,二姑娘的父亲,如今是世子了,将来……姑母是要仰仗他们这房过日子的,我知道姑母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也很难拉下脸来讨好二老爷和二太太,我这个做侄女的,既然知道姑母的难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何况那簪子即便是再名贵,也是万万没有姑母要紧的。”
陈妈妈又是一声叹息。
表姑娘的心思也太纯善了。
不过,太太日后,难道真的就要沦落到看着二太太的脸色过日子的地步了吗?
陈妈妈不由就想起了表姑娘上次跟她说的那番话。
另一边,崔瑜和崔珍相携回到桃华苑,将针线房送来的这季的新衣裳拿到一起。
姐妹两个将四套春衫一一换上身来试穿,挑选上巳节出游要穿的衣裳。
大雍待字闺中的姑娘们,鲜少能有出门游玩的机会,更不用说是去郊外踏青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上巳节,可以尽兴游春,姐妹俩心里都是期待的很。
两个人一边试着衣裳,一边替对方参详搭配哪样首饰更为合适。
刚换到第三套,四太太便遣人来请崔瑜了。
庄妈妈笑着向两位姑娘行了礼,“方才去了霁月居,没看到四姑娘,便知道是到了三姑娘这里来了,两位姑娘感情好,不过奴婢这回却要做个恶人,向三姑娘借四姑娘回去了,太太有话要跟四姑娘说呢。”